之后的半个月里,恒檐被斗兽场的各种刑罚招呼了一遍,他自知实力低微,无论刑罚多重,都只能咬牙抗下去。
好在觉醒了妖兽血脉以后,恒檐就算不吃饭,每日只靠喝水晒太阳也能够维持身体的机能,倒不至于挨饿,也无数次想过要逃跑,但每一次逃,被抓回去后都会有更严厉的处罚。
后来他慢慢老实了,学着接受斗兽场的生活,看守他的修士以为他性子终于被磨平,却不知他只是学聪明了,蛰伏着等待更好的时机。
今天是恒檐第一次作为斗兽出战,他自然没有放过这个机会,逃出来的那一刻还有些恍惚,总觉得下一秒就会出现一个人把他抓回去。
至少阿藤出现时,恒檐就是这么想的。
阿藤对他的个人经历不感兴趣,只叫他把荼灵火和盛火的容器拿给她看,小瓷碗捏在手中,阿藤盯着里面颜色已不太正的小火苗若有所思。
这只碗无论是样式还是气息都让她感到熟悉,阿藤想了想将装在瓷碗里的小火苗拨开,果真看见碗底下一个醒目的“藤”字。
阿藤:“……”
阿藤在逍遥剑宗最初生活的几十年里,其实并没有人怀疑她是半妖的身份,那时阿藤的养父养母尚且还在,她的一切东西,包括衣物宿食全都当时的宗主夫人,也就是阿藤的养母亲自置办的。
阿藤的饭量不能说大,只能用惊世骇俗来形容,不然也没法传出“饕餮肚”的传言。在学会吃饭前,宗主夫人高高兴兴地给她炼制了一套白瓷小碗筷,结果发现根本就用不上。
换了大碗后,这只小碗就成了阿藤的玩具,阿藤闲来无事总要抓起来摆弄一番,想来是时间久了沾上了她的气息,这只碗才能在荼灵火中完好无损……
阿藤柳眉微蹙,许多事情都联系在了一起,她当年离开逍遥剑宗时并未带走这些东西,而恒檐的娘是从一个修为深厚切容貌俊美的男修手中获得,那么恒檐的爹……
阿藤的眸光闪了闪,眼底似有不明的情绪划过,不过很快她两只眼睛就变成了弯弯的月牙状,白嫩嫩的小脸上露出一抹与面部的年龄完全不符的娇媚笑容,虽看着是娇憨可掬的模样,却平白的叫人头皮发麻。
她勾唇笑眯眯地望着恒檐,语气像是引诱小孩吃糖果的罪人:“小檐儿,你可知你爹叫什么名字?”
……小檐儿?
恒檐定了定神,尽量忽略对方对自己的称呼,垂眸道:“我并不知父亲的名讳,不过宗门的人称他为太上长老。”
此话一落,空气有那么一瞬间安静。
恒檐只觉得周身的温度低了好几倍。
他看到阿藤脸上的笑容渐盛,但这笑容却掩盖不住往外冒腾的凌厉杀气,她眼中的寒光几乎凝结成冰。
“哦,那还真是巧,这么说来本座与你还算是亲戚,毕竟可是差点儿就成了小檐儿的姨娘呢。”
意味不明的话语从阿藤嘴里冒出,她笑容明媚地像是山顶上的娇花,却透着一股子冰冷傲然之气。
凌冽的杀气裹挟着层层威压扑面而来,突如其来的变化还没等恒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这股气势压得双腿跪地。
胸腔中像是被人放了一块石头,压得喘不过气来,就连抬头都难以做到,恒檐喉口一甜,哇的一下吐出一口鲜血。
只一瞬,身上的压力又尽数褪去,恒檐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若非屋子里的寒气没有下降半分,他还以为刚刚的事未曾发生过。
阿藤收了控制不住差点暴走的威压,淡淡的看着他:“本座差点忘了,还有个心魔誓呢。”
“逍遥剑宗的人,可杀不得呀……”
她喃喃自语地一边说一边打量恒檐,忽的勾唇一笑,笑声如同魔音袅袅传来:“不过怎么办呢,本座一点儿也不想放过你这杀父仇人之子呢。”
“你……”话还未出口,强烈的威压再次铺盖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