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蒙猛地抬头,苏夫人则被这话吓得心惊肉跳,“那怎么成,刀剑无眼,而且战场上无比混乱,还是娘娘受了伤,可怎么好?”
苏瑜淡淡的笑了笑,“本宫身边有蝶依,不会有事的。”
“阿娘,我也到城楼上去看看,儿子答应您不上战场,只要城楼上看看行吗?”徐蒙趁机说道。
不上战场,只是到城楼上去看看,这已经算是徐蒙妥协到的极致了。
苏夫人不想答应,可见到儿子无比欺盼的眼神,拒绝的话就说不出口。
苏瑜、蝶依还有徐蒙走后,宣珠站在大门口任泪水止不住的涌落,她缴着手帕,心里难过得愣是说不出半个字来。
苏夫人握住她的手,“他是你爷们儿,什么样的性子你最是清楚,你若真不让他去,他会遗憾,会怨忿,身为武将家的女眷,咱们都得认命。”
唐氏、汪氏和宣珠齐齐哭了起来。
苏夫人徒色沉声道:“哭什么哭,走,回去用午膳,咱们要吃饱了喝足了等着我们的爷们儿回来。”
这一仗战场上的情况异常激烈,敌我双方现在不仅在拼人数还是在拼体力。站在城楼上,放眼望去,是一片连着一片的人的尸体,有些已经不能称之为尸体,
该称为残体。天空间依旧不见太阳的踪迹,但炽热的空气仍将大地烤得闷热无余。
不论活下来的是哪一方的将士,此刻的他们已经忘了对生的尘世的眷念,忘了家有高堂老母,妻儿弱小,他们眼中什么都没有了,只有杀杀杀,只有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恶念。苏瑜站在城楼上,目色复杂的望着四起的尘烟,嗅着充满血腥的空气,在那么多活的人死的人中寻常他每一个所熟悉的踪影。
徐蒙如愿来到城楼上,城楼下的战况让他热血沸腾,刚要转身离去,苏瑜突然喊住他,“徐三爷,守好这城楼,也是你在为大唐的安危抛头颅,洒热血。”
徐蒙倏地回头望着苏瑜,像是被她这话给惊醒了似的。
虽然说每座城池都是有讲究的,其根本目的就是要防止外敌入侵,其本的建设都会建成易守难攻型以达到更好的防护城池目的。因此,这城楼是边坠城最后的一道防线,守住它的责任不压于在战场上去厮杀。
徐蒙被苏瑜的话给说服了,他重新站到苏瑜身边,目光同样放出去,叹道:“大唐有你这样的皇后,是天下臣民的福气。”
“等这一仗胜了,本宫定会把你这顶高帽子好好戴在头
上。”
苏瑜的视线缓缓在一个地方固定住,嘴角微微上扬,眼中的柔光似乎铺天盖地般往那个方向涌去。
在战场的中心,无数崩毁的刀剑闪烁着两道飞速搏杀的身影。
青蓝和战奇打得难舍难分,他们在拼体力,拼招式,谁都不愿弱下半分。
那厢宣祈和南宫措战况亦然焦灼,只见宣祈将手中长剑挥挑,顿时裂破南宫措袭来的猖狂而狠厉的杀招。南宫措也没退让半分,而是借机绕上他的手腕,快如闪电一般攻向宣祈的咽喉处。四周被吹掀飞的血腥和尘烟在这一刻缓缓安静。
尽管将宣祈控制住不容易,南宫措很得意的看着宣祈,“宣祈,你终究是孤的手下败将。”
宣祈的剑锋抵着南宫措的胸口,因为他穿着黄金盔甲,宣祈又没能进一步使力往前推进,所以,完全刺不动南宫措,这才导致南宫措自以为胜券在握。
青蓝不经意见见到宣祈被控制,神情微滞,本被他控制住的战奇趁机逃出生机,“你适才没杀死我,现在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青蓝不想再和他纠缠,想奔赴而去救宣祈。
战奇不会如他的愿,难得遇上这么一个可心的对手,他定要与他分出胜负方能罢休
。
就在南宫措举起手准备抹断宣祈的脖子时,千钧一发之际,宣祈似乎在远处的城楼上看到一抹衣袂正随风翻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