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太太的视线一直盯着门口,看着苏瑜进来时般上还披着绣着小姜花儿的薄斗篷,就知道这是还没回景晖院就直接到她这儿了,“阿瑜,快到外祖母跟前儿来。”
苏瑜笑着先能外祖母请了安,又给三舅舅和三舅娘请了安,这才站到周老太太身边去,“外祖母,几日不见,您怎么瘦了?”
“还不是想你这皮猴子想的,刚回来吧,秀娟,快给瑜姑娘沏杯参茶来……”周老太太拉着苏瑜的手,表现得很高兴,而这一幕落
在蒋氏眼里就特别扎眼了。
“不用参茶,我又不用补气,给我杯水就好了。”苏瑜连忙阻止。
“唉唉。”秀娟连连应着两声,先前这满屋子抑闷,弄得她大气都不敢出,瑜姑娘来了就好了,至少老太太看上去不那么焦虑了。
苏瑜眼尾的余光扫到蒋氏充满敌意的瞪着她,又听见她气儿都喘粗了,又见三舅舅搭拉着一张老脸神情恹恹,“外祖母,您和三舅舅三舅娘说事儿呢吧,要不阿瑜还是先回景晖院,过些时候再来看您。”
周老太太拉着她坐到自己身边,“不着急,正好你来了,也可出个主意,你妨妹妹又不见了,这都寻了好几日仍不见踪影,你三舅舅和三舅娘急得吃不下睡不着,我也是黔驴技穷,想着如今也惟有报官这一条出路了。”
“不成,这京里又比不得上河县,咱们与那京兆尹毫不相识,一旦报案势必要大张旗鼓寻人,那不是让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妨姐儿失踪了吗?”蒋氏始终不同意报案。
“是妨姐儿的命重要,还是名声重要?”孙廷柏逼问蒋氏。
蒋氏咬了咬牙,“咱们还有个嬉姐儿呢,要是妨姐儿没有清白名声,我就当她死了。”
蒋氏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苏瑜少有的被震惊了,“三舅娘,你这话敢叫妨妹妹听见吗?”
“她要听见,也得先露面才行。”蒋氏本就对苏瑜有偏见,从前是恨,现在更是羡慕妒忌
恨,语声一路攀高,把院子里那几只在雨中觅食儿的雀儿都惊飞了。
孙妨是她的骨血,蒋氏的狠叫苏瑜大开眼界,她不同情孙妨倒霉有个这样的阿娘,毕竟这母女两个都不是好东西。
“外祖母,阿瑜还是先回景晖院好了,您和三舅舅商量完事就派个人过来跟阿瑜说一声,阿瑜先回去换身衣裳。”
说完,苏瑜朝周老太太福了福,又朝孙廷柏福了福,退了出去。
苏瑜一走,周老太太的脸色就丧了下来。蒋氏这个蠢货,她先前强行将苏瑜留下,不就是想让她出出主意?或许用不着到报官的地方。蒋氏的心是被猪油得蒙住了,只顾自己两片嘴皮子痛快,现下想找回妨姐儿,再是无路可寻了。
“三太太的话太不近人情了,好歹是自己生的,再怎么样也不能弃舍啊!妨姑娘要是知道她阿娘说了那番话,心里头指不定得多难过呢。”袁嬷嬷摇了一路的头回到景晖院。
苏瑜心道谁说不是,她也有些好奇孙妨这些时日到底去了哪里?刚才在瞳晖院,周老太太拉她坐在身边,大概有想她出手帮忙找孙妨下落的意思,只是蒋氏糊涂,看不破周老太太的意思,一心与她敌对。
又想到周老太太一把年纪,还在为小辈的事忧心忧思,苏瑜有些不落忍。
“蝶依,你辛苦一趟,去帮我查查孙妨的下落吧。”
查一个人的下落,只要没出京城,很简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