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嬷嬷忙前忙后服侍,张了无数次嘴,硬是没将到了嘴边的话说出半个字来。蝶依和雪娇那两个小蹄子该是知道什么,不过不论她怎么问那两个丫头只一句话:“嬷嬷要知道就去问姑娘。”
可真到了姑娘面前,她又不好问出口。还得了姑娘吩咐:“派个得力的人去仁济堂接范大夫。”
“是。”
苏瑜用过早饭,袁嬷嬷目送蝶依撑伞去霞晖院看孙学雍,想着回来定要闹明白,否则她七想八想,连磕睡都睡不好。
霞晖院,孙学雍也刚用过早膳,就等着胃里的食物克化一会儿好用药。
小厮
传话说苏瑜来了,他便在身后多放了个靠枕。
苏瑜一进来就见孙学雍靠在床头,脸色不好却对着她笑。
“外头落雨,你要来看我几时不能来?”
孙学雍至今尚未娶妻,屋里只得一个通房丫头桂芝。桂芝并非孙家的家生奴婢,也不是外头买来服侍的,而是孙学雍机缘巧合下救下的苦命女,为报恩便跟了孙学雍。按照苏瑜那一世的记忆,孙学雍会在后年娶关大学士的庶女,夫妻睦是不睦她倒没注意,这桂芝倒是一直陪着孙学雍的。
桂芝捧着一盏热茶递到苏瑜手边,“姑娘,快吃盏茶暖暖身子。”
“有劳。”苏瑜客气道谢,啖了一口后便将茶盏交回桂芝手中,这才将视线重新落在孙学雍身上,“雍表哥,昨夜谢你救命之恩。”尽管她清楚她与孙学雍交情不深,他会舍命救的也不是她,而是整个孙家的前程和未来的富贵。
孙学雍很精明,他能听出苏瑜这话里有歉意却并无情感,恐怕她也猜到自己昨夜会舍命救她的真正目的,毕竟他与苏瑜之间还没熟悉到有交情可以过命。
“祖母有多爱护阿瑜表妹你,我都看在眼中,若是你出了事,祖母只怕要折掉半条命去。”
这理由很妥贴,苏瑜也假装很信服,“表哥说得是,所以往后阿瑜更要好好保重自己,因为并非每一次都如昨夜般幸运有雍表哥救阿瑜。”
孙学雍虚弱笑了笑。
“雍表哥,阿瑜见你略显精神不济,
不若趁此时什么好好调理身子。”
孙学雍心头闪过一丝异样,苏瑜这是在试探他,孙学雍默了默,觉着如果是苏瑜,便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实不相瞒,近些时候分主上分忧,故此殚精竭虑略显疲惫。”
他说的是主上而非朝廷或是皇帝,那便是宣祈了,只是他能有什么大事交给一个书生模样的文臣?她与孙娴关系尚可,便不想孙学雍劳累过度,若有个不测,孙娴定是要伤心的,“雍表哥,凡事量力而为,不必强求,你自己的身子要紧,切莫因工误私毁了自己身子也是得不偿失。”
这话也只有苏瑜敢说罢,“为兄记下,阿瑜表妹宽心。”
苏瑜解了惑又探了孙学雍,便没再有继续留下的必要。
离开霞晖院,在细雨蒙蒙之中,见到有小厮为范大夫撑伞打二门路过,此次范大夫带带了个药童。苏瑜赶忙下了连廊追过去,站在雨中福了福,“范大夫。”
范良看着眼前的姑娘,眼眸清润剔透,身姿温婉儒礼,很是端庄,待他也十分恭敬客气,仿佛是旧相识一般。“苏姑娘。”
二人齐齐往玉晖院去。
玉晖院,自打素菊抬了姨娘,身边也配了丫头服侍,但她还是本分的为婆母梁氏分忧。孙妤屋中的药味她闻不惯,便将药送到门让秋芽端进去。回头又朝东厢房去,那里正睡着孙学武未能起身。
梁氏打主屋出来,看着素菊朝东厢房的方向去,便出声叫住她,“素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