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月说了许多话,但觉气力亏空,精神有些乏了:“你先莫急,本宫将此事放在心上了,天将暗了,先回去歇着吧!”
三郡主恐事情不成,虽有不放心,但依旧福了身子:“告退。”
阿离望着三郡主背影远去,暗暗有些不屑,撇嘴道:“娘娘真要替三郡主献言吗?三郡主从前那样说您……”
又一杯浓茶口中作苦,阮月心有不忍,道:“可此事,毕竟事关闺阁女子的终生,若是成婚以后日日怨怼,我才会后悔没有帮三姐姐争上一争。”
桃雅收拾了茶盏,凑近了些才敢说话:“主子心存善意,以德报怨,可依奴婢看来,三郡主之事并非易事,何况梁家公子究竟值不值得‘郡马’之称,还有待考量。”
阮月颔首笑了:“桃雅真是机灵,一语点破重心,那梁公子若是个表里不一的欺诈之徒,即便三郡主说破大天,我也不会相助,免得出阁以后再受委屈,坑害她一生。”
中秋时节将近,天气渐然凉了,阮月开始着手宫廷要务,才短短几日,便累得倒头就睡,司马靖问话也只是草草敷衍了事。
单凭着这四司六局的事儿就够得她忙活好一阵子了,阮月索性直接撂了手,抱怨道:“外人都知皇宫风光,其中多少弯弯绕绕,何时得闲啊!”
司马靖本就公务繁多,不得及时归来愫阁也是有的,又恐阮月惧黑睡不安稳,特吩咐下人置了桌子在寝殿之内,每每用了晚膳便留下来与她一并面对面坐着处置宫内外事务。
司马靖听闻牢骚,轻缓抬了眼,目光落在阮月微皱眉头之上:“累了便歇了,别看了,再累着了眼睛。”
阮月起身伸了个懒腰:“一拖再拖,歇再久也得将事办了啊……陛下俯在案前也有个把时辰了吧,都歇歇吧,这些事儿,什么时候能忙完……”
阮月忆及回门时兰儿同她说过的佛台怪药一事,如今进宫也有半月有余了,该是抽出手来查上一查了,她远远唤道一句:“阿离过来!我多时未见闻母亲讯息,明日你去趟郡南府中探问一番吧。”
司马靖听了,抬眼笑道:“心里既想念家人,那明日宣二姑娘带了夫人进宫来便是,别烦了阿离去了一趟心中仍然惦记。”
“如此也好,那你去郡南府让韫儿明日进宫来陪我说说话!再没个人解闷,我非得七窍生烟不可。”阮月笑意融融,恍惚之间一闪躲身影迅速飘过窗外。
她揉揉眼睛:“确是有些累了,头昏脑涨的,罢了罢了……”
这秋日凉风渐然袭来,阮月醒了醒神,挽着司马靖胳膊,两人漫步在愫阁庭院之中,微微眯眼,但觉舒心畅快,秋高气爽想必讲的便是这样的时节吧!
翌日清晨时分,阿离奉命宣唐浔韫入宫叙话,只见唐浔韫身穿一袭紫纹绣样淡赭长裙,袖口薄纱罩衣随风轻杨,风儿印衬身段婀娜不凡。
唐浔韫一瞧见阮月身影,便一溜烟儿似的狂奔而来,一把环住她手肘入怀:“姐姐!”
她打量左右使人众多,才要行礼时,阮月便扶着拍拍她手背,宽了她心玩笑道:“免了免了,这才几日不见,怎么满面流光溢彩的,让我猜猜,定是大师兄留在了郡南府,韫儿心情自然好了。”
唐浔韫乍然一副不屑眼神挂上了眉梢,重重地“切”出了声:“和他有什么相干,这是要来见姐姐,我心里高兴的。”
唐浔韫眼光一恍,望着桌上糕点甜食琳琅满目,不由得记起晨时起的实在急切,亦是滴水未进。
这一闻见香气儿,竟有几分饿了,她倒是丝毫不与阮月客气,抓起便是一顿狼吞虎咽。
阮月望着她模样,心生怜爱,满眼宠溺溢于脸上:“桃雅,再做些果点来韫儿尝。”
阮月俯首回望阿离一眼,她便识趣儿地带了左右使人一并退了下去,只茗尘一人远远站着有些子犹豫模样,却依旧跟着退了下去。
顷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