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后宫中出来,萧随尘转身去琼林宴看了看。
遥遥望过去,是一派意气风发。
她将右手搭在左手腕,轻轻按揉,眉目朦胧。
这般意气风发,她早已不知是何年月了。
沈寒月近两年的地位并没有实际上的上升,也许是因为他的出身,也或许是被萧观打压。总之,只能跟在沈瑞年身边,伺机而动。
但这时机什么时候才能得到呢?
眼下还有那个双生胎的事情。
皇后乔诗杳计划着,沈瑞年大概也是有打算的。只要确定对方是个男子公之于众,即便沈寒月与他生的一样,错了先手便就是万劫不复。
究竟这步步为营,盘根错节的虚假人生,什么时候是尽头啊……
“萧卿,你怎么来了。”
皇帝睁着浑浊的眼睛,却是第一个发现萧随尘的。
闻言萧随尘快走几步,一扫眉间郁结,含笑明媚,“陛下,琼林宴人多极了,臣也想凑凑热闹。”
眼睛灵动,颇为讨好却让人不讨厌。
皇帝伸手拍了拍青年的肩膀,笑起来宠溺非常,“好,加个座给萧卿。”
“谢陛下。”
待撩袍坐下,一旁的王禄不动声色躲了躲。
他是怕了萧随尘这朵食人花了。
“还没恭喜状元郎,探花郎。”她斟酒轻推,仰头一饮而尽。
王禄讪讪,摸了下鼻子才悻悻颔首,“萧大人客气了。”
“谢过萧大人。”温溪也回了萧随尘的酒,温和的目光中也藏着躲闪。
萧随尘也不想难为他们,那边饮酒行令,她就朝着一直用幽凉目光盯着自己的萧观走去。
萧观与萧随尘一向势同水火,现下两个人谁也没起疑只当是又要吵得面红耳赤。
刚从王乾崖那里知道萧观的悲惨往事,说没有波澜是假的。
“近来身体可好?父亲。”
萧观还是那样儒雅的长相,怠懒的抬起头,不冷不热的回答萧随尘:“还不错。”
可雪衣青年看得出他瘦削的轮廓,以及眼下的青黑。
“我瞧您近来身子消减,还是多注意些好。兄长在家中,是否侍奉在身前?”
“你不该是这样的性子。”萧观对上青年隐隐带着同情的眸子。
这世上,任何人都可以痛恨他,厌恶他,同情他,唯独萧随尘不可以!
“我晓得了,父亲,还有我想过了。等兄长过些日子解决了玉国事情尚公主后,我也该操办自己个儿的婚事了。”他没看萧观的眼神,只安静的说着,“我想着大办一场,到时候在兄长与公主那里讨个彩头,再请陛下提个字帖。”
世上的情爱,大概与她再没关系。既然裴尘在身边,理应是需要个名分的。
他们都是孤单的人,这辈子绑在一起,何苦亏待了彼此。
萧观从未想过萧随尘会有这么要求的一天,他看着青年的孩子似乎是满怀憧憬。一时间目光复杂,难以开口反对。
“父亲。”身旁阴影落下,是萧随尘坐在了身边。
她转过头,笑道:“待那时,父亲和娘亲要为我们主婚。这世上,总该是有一对长长久久的。”
琼林宴推杯换盏,行令劝酒,处处不安静。
可看着自己孩子的笑脸,萧观有一刻的呆滞。呆滞那时,耳边什么声音都没有。
总该有一对是长长久久的,既然萧观与余潇潇的阴差阳错不尽人意,那总该她要个长久的。
萧随尘妥协了。
萧观清楚这一点,无关风月,她要的只是长久。陪在身边,相互扶持,共同进退的长久。
萧观思索了下,眼尾落在不远处的萧厉身上。
从唇齿间,转了许久,才回了一个字——
“好。”
“裴尘,父亲同意了。”
萧随尘仰躺在椅背上,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