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舒服。
康三郎轻皱眉头,他不是喜欢揶揄旁人儿女私事,闺房情愫的人。
现下李二说得尽兴,浑然没发觉一件事。
康三郎碰了一下李二的酒杯:“说这扫兴的人作甚。”
李二话说得不好听,万一让别有用心的人听去免不了有些风波,况且萧随尘再不济从血脉上说他都是萧厉的弟弟。在人家兄长面前这么说,总归是不好。
当然也不排除有耳目传到萧随尘面里,这人的睚眦必报在这几年可是传遍了的事情,知道后最轻也要给他们添添堵。
李二被打了岔,也就不再说下去,倒是想起最初的那个话题。
“那裴姑娘一直跟在萧二身侧,每每有人见了都要唤一句尘夫人。反倒不知道萧二怎么想的,竟然从未承认给过名分。”
思来想去,李二又生了龌龊想法,贼笑道:“莫不是宫里的吃味儿,不肯让…”萧二成婚…
“李东移。”
冷厉又低沉的嗓音响起,直打断李二喊得他脊背发凉。
康三郎暗自叹气,到底是口无遮拦终于惹恼了萧厉。
萧随尘再怎么不堪,再怎么与王府决裂,可说出去也是私生子。他们府里如何厮杀,萧厉怎般不满,他人耻笑打的还是萧家的脸。
祖宗祠堂不认可萧随尘,外册他年编史书都还是顶着萧姓的。
萧厉的眉眼冷到极处,他淡淡道:“宫廷秘闻多半谣传,莫逞一时嘴快。”
压力陡然而升,李二吞咽口水,将手中酒杯里剩下半口酒喝下去。
“啊…是,是。”
“二公子这几年东奔西走,多半不在皇京,你们两个见面次数不多。听说约莫半年前宁州城驻军粮饷缺乏,狱骁营前去支援。这种事情兹事体大,应该是二公子过手的。所以说,大公子那时是见过二公子的吧?”
萧厉听到康三郎提到这件事,眉目更是沉了一个度。
然后仰头将一杯酒喝光。
“是他亲自押送,但我只远远见过一面。”还是个侧影。
剩下半句萧厉并未说出口。
“那便是了,当时狱骁营押送的粮饷并不多,可有人生生将对方的军粮抢了过来。事后还歇塌在宁州城的萧家。
思来想去有这手段,且能够让萧家收留的也只能是萧姓的了。不是大公子,必定就是二公子。”
康三说这些完全是没话找话,想要萧厉想到这件事分了心神不再去气李二口无遮浪的事情。
目的的确达到了,萧厉对这件事的印象不可谓不深刻。
当时驻扎军短缺粮饷,处处困难,萧厉更是不敢去朝宁州城中的萧家借粮。
原因有三:
一是年轻人要面子,不肯借助家族势力,在军队里落得个走后门的名声。
二是萧厉与宁州本家无甚瓜葛,难以确定在宁州根基深稳的萧家会不会施以援手。
如此既怕给又怕不给的心情,在萧厉的心里挣扎着,矛盾着,所以迟迟犹豫。
当然,其实最后一点才是最重要的。
三是萧厉领兵正碰上萧随尘的精锐,虽然被打击,却仍然被拯救于水深火热。
想到这里,萧厉目光更是阴沉。
整整五年,前四年萧随尘东奔西走,后一年中途援手才算见了一面。
隔着人群,在大帐外,霜衣青年乌发玉容,只来得及侧眸看过来一眼就急匆匆向着宁州城而去。
听说是宁州城内匪事扰民,这才是他来边境的主要原因。
看出来萧厉的情绪不佳,康三郎知道是碰了钉子。
问题所在就是萧随尘,可这话题突然终结又显得刻意。无奈之下,他也开始提起了那位裴姑娘。
康三郎:“那位裴姑娘算得上是二公子的左膀右臂,虽说从未有人见过她揭下面纱的容貌,可有一件事想必大公子也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