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公私恩仇
1951年的春节,周套龙是在兴隆村过的。
因为土改工作队的特殊工作性质,只是在正月初二放了一天假。
兴隆村村有453人,99户,有三个自然村落连在一起。
村子尽西头均为兴姓人家,周套龙的岳父家也在其中。
往东一点多为隆姓,人数较多,政治情况十分复杂。
村中间是周姓人家,较诚实温和,一般来说多属中间派,周套龙二个叔叔也在那里。
村东头均姓曹和王,都是外来移民。
上级要求,要讲清楚地主和富农的分界线,富农、富裕中农和中农的分界线,中农和贫农的分界线。在讲解如何划分阶级时,要善于利用启发式和问答式。先划地主,后划富农;要先划明显的和不复杂的。
经过十多天会上讨论、会下议论,兴隆村99户、453口人究竟谁是什么成分,大体上逐步明朗起来。
初定有三个地主。
第一个是兴化新,以前有200百多亩地,现有150多亩。当过伪保长。自己不劳动,雇长工,放过债。抗战八年,此地为拉锯地区,反霸减租减息斗过他,他也回来反攻倒算过。目前土地全部出租,但收不到租。
第二个是隆硕甫,有120多亩地,大部分土地是1930年后购置的。其父是教员,本人务医。后全家迁往外地。自己不劳动,家里女的劳动,以前雇两个长工,现全部出租给大田村一个佃户种。
第三个是周开文,以前有过100多亩地,抗战八年和近三年不断卖地,现只存半数。曾当过共产党乡长,也当过伪保长,八年抗战反霸斗争中曾斗过他,后逃亡外地。
这三个地主都不大,也不在本乡。周套龙和王修心去隆硕甫家看过。他家根本没有什么庄园或大院,只有一间客厅和四五间卧室。客厅约30平方米,没有什么家具,现在成了堆粮食的地方,有三四百斤绿豆堆在那里。他本人不在村里,留下的只是他家的亲戚。
有的农民要求抓个地主回来斗一下,再三商量后,工作队向上级打报告,要求押回兴化新,接受人民审判,但未获批准,只能找兴化新家留在村子的一个代理人进行批斗。
那时对批斗地主是有明确政策规定的。工作队事先做了很多准备,还进行过试斗地主的演习。大家讨论了如何斗、斗到什么程度。土改队、村干部还要帮助苦主准备控诉材料,并防止在斗争中对地主乱打、乱绑和变相肉刑。
这次批斗地主大会相对比较温和,农民主要倾诉当年遭受地主欺压之苦。一些贫下农声泪俱下,而雇农、佃户则大多不太表态,也难得听到他们的控诉。
最后,召开乡干部会议,邀请农民代表参加,通过阶级划分报告,经区政府审核批准后,召开包括地主、富农参加的乡民大会进行公布,宣布没收地主财产,由农会执行。
后来杜诗诗在日记中写道:有些事情特别难忘,有一天中午过后,队长叫我和周套龙将一包用草席包扎着的东西抬出去埋掉,当时不知发生什么事情,不敢详细问明白,立即和周套龙抬到村边一块高地埋掉了,后来据说是贫下中农干部的小孩在家门口玩乐,吃了一个香蕉死了,经工作队医生检查是中毒死亡,是阶级敌人下的毒手。
有一次民兵奉命枪决一个土匪,也叫我参加,这个土匪是经过上级批准处决的。我们将土匪拉到离村不远的地方枪决,民兵用三八式步枪打了一发子弹,但还未死,我用三八式步枪再打,才断气。
发动群众清匪反霸,斗地主追余粮时,我们工作的村,有个地主叫兴化新,他带头不交,还叫其他地主抗交。贫下中农群众知道后非常愤慨。于是大家收集了材料,集体签名,经上级批准,在全乡反霸大会进行斗争,同其他罪大恶极的地主恶霸一齐枪决,上级授权民兵执行。这次是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