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薛楼点齐兵马赶到目的地时,天色已经昏暗。
和往常万里无云的天空不同,今日老天爷格外给面子,天空飘着薄云。虽不厚,但面积极大,遮住了方圆上百公里。
月光罕见的没能照在大地上,薄薄一层云好似厚重的塔盾,挡住了一缕缕光箭。天地间一片昏暗,让人看不清远处的风景。
薛楼此行点兵三百六十,下午探子回报后便大军开拨,一路急行,总算在天色昏暗时赶到沙匪大营前十里处。
大军夜袭最好的时间便是黎明之前,但薛楼并不准备安营扎寨,下令大军原地修整。等到天黑,骑兵马蹄裹布,全军前行,准备突袭!
“准备,三轮火箭后,全军出击。预备……射!”
箭头的油布被点燃后,弓箭手立刻将手中长箭射出,飞向远处沙匪的茅屋。密集的火矢好似流星划过夜空,砸在茅草铺盖的屋顶上。干燥的茅草瞬间被点燃,樊阳城所在之处夜晚多风沙,一股风吹来,火借风势,不过片刻便火光冲天。
敌人的警觉性显然不高,第二轮箭雨落下,睡在屋内的人光着身子跑出来后,大营中才响起“敌袭”的暴喝。
呜……呜呜……
进攻的号角声响起,骑兵早已取下马蹄上的布,李、赵两名偏将身先士卒,骑上战马带队出击,马蹄声如雨点般密集,六十名冲锋的骑兵犹如尖刀扎进敌军大营,当骑兵调转马头在敌营中冲杀三遍后,其余大军才杀到敌营。
敌人数量不过二百出头,不少倒霉蛋直接被烧死在睡梦中。三轮箭雨过后,还能作战的不过一百四五,不少人光着身子死在骑兵的铁蹄之下,待三百步兵杀至大营时,还能站立者已不足百。
一群被吓破胆的乌合之众如何敌得过薛楼日日操练的士兵,从冲进敌营到收缴俘虏,用时不到两刻钟。
薛楼坐在聚义厅首座,和几位偏将一同审问俘虏。
“这么说,还真是风煞?但也太简单了些,我们才不过阵亡十五人便拿下了风煞一座二百多人的大营?”
李偏将年近四十,中等身高,皮肤黝黑,左手小拇指只剩半截,滴血的长刀被他放在手边,听闻了俘虏的话,错愕得连刀上的血都顾不上擦拭。
“哈哈哈,我们的士兵岂是区区风煞能比得上的,薛将军的练兵之法可是师承太傅,二百多个沙匪罢了,薛将军亲自出征,还不是手到擒来。”
赵偏将在一旁抚须大笑,五十岁的老将手握长枪,长枪的末端在地上敲的砰砰作响。
曹雪阳笑盈盈地坐在一旁,目不转睛看着刚刚得胜的夫君。
薛楼眉头一皱,缓慢摇头:“不可大意,风煞肆虐已久,断不是浪得虚名之辈,只是这仗确实简单了些,总令我感觉有些不对。”
两位偏将同时摇头,自家将军哪点都好,就是有时太谨慎。
薛楼思虑半晌,始终想不出究竟哪点让自己觉得别扭,他令赵、李二人下去协助搜查营寨,单独留下曹雪阳。
待屋内只剩夫妻二人,薛楼说道:
“从俘虏口中得来的消息的确和你所言相同,若真是如此,风煞这个硬骨头单凭樊阳城根本啃不下。可若我差人向朝廷求援,从兵部下令到援军到来,怕是要过上月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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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雪阳同样对樊阳城的兵力了如指掌,她想了想对薛楼道:
“剑阁弟子已经去抚阳城求援,我们只需稳住这几日,待援军到来,一切问题便迎刃而解。”
薛楼眼睛一亮,面露喜色:
“可是天下剑道第一阁?援军几何?”
曹雪阳嫣然一笑:
“一人。”
“一……人?”
“不错,一个老头。”
月光照不下来,天色仍然昏暗,但一个个燃烧的茅屋将整个营地照得灯火通明。
结队搜查营寨的将士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