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比在宽仁医院时好了许多。
主审的人既不是行动处的于秋枫,也不是军情处的林寒,而是韩鸿飞。
其实林寒和于秋枫现在都不在军统局本部机关。
林寒最近几天一直都呆在马鞍山电讯处,而于秋枫则开始对警察局报过来的第一批名单中的嫌疑人展开初步的调查。跟随她身边去的是潘仁哲和陈大超。
韩鸿飞盯着那个俘虏说:“说说吧,这都好几天了,你我天天见面,比我见老朋友还勤,所以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那个俘虏一动不动。
他看了那个俘虏一眼,又说:“既然是老朋友,那就一起聊聊天吧!其实你也知道,这里是军统局,在这里沉默不是金,进来这道门,不说话是过不了关的。”
那俘虏身体微微抖动了一下,抬起头来,看了韩鸿飞一眼,摇了摇头,又归于沉寂。
韩鸿飞叹了一口气,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突然说道:“北海道的冬天,一定比重庆冷吧!不知道那些海鸥,冬天还飞不飞?”那个俘虏的手微微的颤动了一下,当然,这逃不过韩鸿飞锐利的眼睛。
他继续说道:“我有一个日本朋友,是北海道的人,一个博学多才、风华正茂的人。”
韩鸿飞仿佛陷入到对老朋友的怀念当中,充满感情的叹息道:“他是一个好人啊!可惜呀,战争,让他早早的离开了人世。故乡的父母、妻儿现在还在期盼着他的归来吧!唉,他们注定会一辈子空等待了。”
韩鸿飞转头看着窗外,嘴里轻声地哼起了一首舒缓的歌谣,从他略显沙哑的嗓音中哼出来的曲调,竟然有一些苍凉。
晚霞中的红蜻蜓啊/在姐姐的背上看见你,那是哪个年月啊/当年提着小篮,在山间梯田采桑果/难道这些都成为梦幻吗?……
韩鸿飞在自己的哼唱声中隐约听到日语的哼唱,他随即用日语轻声地唱起来:
阿姐十五岁那年远嫁他乡/从此与故乡再无音讯/晚霞中的红蜻蜓啊/请你落在苇竿梢头,停一停吧!
韩鸿飞一直望着窗外唱完了这首歌,转头再看着那个坐在审讯椅子上的战俘,他早已经是泪流满面。韩鸿飞刚才哼唱的时候,一直能够隐隐约约地听着他和自己一起把这首日本民谣唱完。
韩鸿飞没有再说什么,扬了扬手,门外进来两个看守士兵,把那个满脸泪痕的俘虏带了下去。
韩鸿飞看着空空的审讯室,点燃了一根烟,走了出去,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楼道里,还能隐约的听到他嘴里在吟唱:“……阿卡托恩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