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锦直起身子，眼却还闭着。
“没做贼，但今晚准备去。”
她说完，冲着沈黎的方向倒过去，头顶着他肩膀上，习惯性地在他颈窝里蹭着。
沈黎见敖锦对自己不设防的样子，心里高兴。
他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揉了揉敖锦的脑袋，轻声问：“你要实在是困，不如再睡会儿吧？”
“不睡了。”
敖锦在他怀里慢慢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又干出了轻薄人的事。
她留恋着沈黎的怀抱，不舍得轻易放开，觉得躺在床上睡一晚，都没跟狼崽抱在一起这一小会儿舒服。
敖锦想起还有正事要问，挂在沈黎身上说：“你知道冯镜谙的墓在哪儿吗？”
“我昨晚梦到她了，我们过去给她上柱香吧。”
沈黎听着她的话，就像看见小狐狸露出尾巴一样。
哪有人会直呼自己母亲名字的，她简直是连装样子都懒得了。
其实沈黎这些天也有觉得不对劲的时候，想过他面前的沐言心并非别苑里那个，却本能地信任敖锦，不愿去追究。
只有这个人在自己眼前就够了。
“香恐怕是烧不成了。”
沈黎把挂在自己身上的小狐狸扶起来，问她：“你知道这些年来，天元山庄里一直有我的人吧？”
“知道啊，你说过的。”
敖锦点点头，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提这个。
紧接着就听沈黎又问道：“那你猜猜看，冯镜谙被葬在哪里？”
“她难不成被沐兴贤挫骨扬灰了？”
沈黎摇摇头，讲道：“她就葬在沐兴贤的院子里，那颗桃花树下面。”
“所以我说，烧香是不成的，除非你想去直接跟沐兴贤打个照面。”
敖锦现在脑子里已经不是问号了，换了是谁也想不通。
怎么沐兴贤都怕到那种样子了，还敢把人葬在自己院子里，是生怕晚上不闹鬼吗？
沈黎早已猜到她的表情，接下来说的，就是敖锦更加无法理解的事了。
“再有就是，咱们就算进了院子里，也找不着冯师姐的遗骸。”
“因为就在她下葬以后没多久，沐兴贤有一天突然下令让人把坟挖开，结果坟里什么也没有，棺椁完全是空的。”
“她的尸体，在沐兴贤眼皮子底下不翼而飞了。”
团子：“我还以为咱们在武侠片场，但其实这个小世界在演聊斋对吗？”
敖锦：“……”
她现在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会有人心叵测这个词。
普通人碰上无法解释的事，还能推脱给鬼神之说。
但敖锦跟团子都很清楚，沐兴贤的院子里如果真有凶灵，她们不可能感觉不到，甚至还能问问冯镜谙到底是为什么这么做。
可人心里的那些弯弯绕绕，就十分难懂了。
谁也不知道冯镜谙当初算计了些什么。
敖锦目前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冯镜谙完全不在乎自己的亲生女儿，如果她连自己死后的事都能安排妥当，没道理会放任着沐言心这么多年来像杂草一样活着。
难怪沈黎一开始没跟她说这件事。
要是真正的沐言心听见了，恐怕会比被秦不悔冤枉还要难受。
母亲已经是她心里唯一的指望了，结果现在连这点儿指望也没了。
敖锦只能庆幸沐言心投胎早，没一丁点残魂留在自己身上，也永远不会知道这件事的真相了。
她靠着床头，叹了口气，幽幽地问：“沈师叔，你知道我不是她了吧？”
“当然。”沈黎肯定地说。
“那你就不好奇我是谁吗？”
“我当然知道了。”
敖锦闻言，瞬间瞪大眼睛看着他。
“你啊。”
沈黎话锋一转，“就是一只胖狐狸呗。”
刚开始的时候，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