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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父说:“不难办,交钱就能上。他之前就跟老于和三小子学了不少东西了,考个试,跟三小子一个班,问题不大。”
严秀芳点点头,好像还想说什么。管彤问:“秀芳,你想去上学吗?”
严秀芳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说:“我过了年都十六了,跟那些小孩一起上学不合适了。”
管彤问严父:“爹,能想想办法不?”
严父说:“过了年我问问再说。秀芳啊,是爹疏忽了。之前让三小子上学的时候就应该让你一起去的。”
严父抱着孩子回了自己的房间。没多久严母就带着荣子博和严硕俊回来了。
管彤见严母和严硕俊都空着手,只有荣子博抱了一床薄被。
她问:“就拿了一床被子?”
严母说:“这被子里的棉花都打结了,都不一定能弹出来。拿回来等开春了我拆了洗洗,人是不能盖了,以后发面的时候盖面上使吧。”
说着就从荣子博手里把被子拿过来,放到了仓房门口的架子上。
严母带荣子博去看房间,管彤和严秀芳去灶房做饭。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了午饭。饭后都各自回了屋,因为荣子博的被子还在晒着,炕上除了席子,啥也没有。
他就先跟严硕俊回房去学习去了。
严母很高兴荣子博能住到自己家里来,她虽然知道荣子博不是荣家真正的血脉,但毕竟跟荣老太太有血缘关系,当初荣家老太太对她特别好。
荣家老两口走了之后,她心里一直挺遗憾和愧疚的。现在能正大光明的照顾荣子博,对她自己来说也是一种心理安慰。
严母兴致勃勃的翻着炕柜里的布料,盘算着给荣子博做几件衣服,不能老让他穿严硕俊的旧衣服。
她一边翻,一边征求严父的意见。严父心事重重的,没听到严母的话。
严母拍了拍严父,又问:“当家的,你下神呢?我跟你说话,你听不见?”
严父说:“我想事儿呢。你说啥了?”
严母说:“我是说,你看这两块布,哪个适合给小博做衣服?”
严父说:“哪个也不合适。他就不能穿新衣服。让他白住在咱家,还给他做新衣服,你当生产队里的人都是傻子呢?
那样能叫监督呀?还有,这生产队里的人好几年都穿不上新衣服,你给他做新衣服,不是等着让人来我这里告发他地主做派吗?
到时候我是处分他,还是不处分他?就让他穿三小子的旧衣服,打上两个补丁更好,干干净净的就行。”
严母想想也是,就把布放下了。想到刚才严父发呆。
她问:“当家的,你刚才想啥呢?”
严父说:“我在想,咱俩这几年可能忽略了秀芳了。”
严母不解,问:“你咋突然这么想了?”
严父说:“刚才你没在家,秀芳问我小博上学的事情是不是不好办,用不用找人。那眼神儿,透着她也想上学的意思。”
严母叹了口气,说:“那也是没办法呀。当初咱也让她上学了,可实在是条件不好。肚子都吃不饱,还上啥学呀。老大他们不也不上了吗。
后来日子好了,她也大了,要说婆家了,这生产队里哪有她那么大的姑娘去上学,不干活儿的?那样也说不上好婆家呀。”
严父说:“今下午儿媳妇儿问秀芳是不是也想上学,秀芳除了说自己年龄大,也没说不愿意。
你过了年之后问问她是怎么打算的。要是她真想上,咱就供她再上两年。总不能让她有遗憾。”
严母说:“咱用不用问问老陈家?”
严父说:“我闺女还没嫁到他们家呢,还是我这个当爹的说了算。只要秀芳想去,我就想办法让她去上。
老陈家那边是结婚之后的事情了,你也跟秀芳说清楚,咱家也只能供她结婚前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