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母本来在做饭,听到外面那不间断的敲门声,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这时候,只有报丧的人才会这么敲门,今天他们家是难得的团圆日子,这么敲门不是咒他们家吗。
严母从灶房出来,准备开门去骂敲门的人。
严父从堂屋走出来,他对严母说:“你接着去做饭,别耽误晚上开饭。我去看看就行。”
严父一开门,就看到刘永安和一群人站在自家门口。
严父和淡定的问:“刘队长,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人呀。来我家吃饭吗?我家粮食可能不够。”
刘永安面色有些焦急的说:“怀德,你家二小子回来了吗?他今天不是开拖拉机去公社了吗?我刚才在大队部怎么没看到拖拉机呀?”
严父还没开口,跟着刘永安来的一个人就说:“严硕明回来了,我看见了。”
刘永安接着说:“既然二小子回来了,拖拉机怎么没还回大队部去呀?不是出啥事儿了吧?”
严父说:“没出啥事儿,就是我觉得因为自己家的事情用了生产队的拖拉机有点过意不去,所以没让他送回去。咱以前借牛车,不还要拿草料把牛喂好,再给牛洗洗澡吗。我准备让他明天洗洗拖拉机,再托人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加点油,再送回去。”
外面的人一听严父的解释,确实合情合理。而且要自己出钱加油的话,这花钱不少。看严父的样子,也不像是拖拉机坏了。
有人觉得没有热闹可看,就走了。
刘永安一看严父几句话,就少了很多人。他不能让严父就这样三言两语的糊弄过去。
于是他又开口说:“自己去加油根本不可能,我今天去县城找我亲家想办法了。他说最近都没办法搞到柴油票,没有柴油票,花多少钱人家都不给加呀。”
然后他指着自己身后的几个年轻人说:“这几个年轻人也想学开拖拉机,我答应教他们了。拖拉机不用洗了。趁着天没黑,我教这几个年轻人学学基本的,明天再让他们开两圈,开完我们再洗也行。”
刘永安带来的那群年轻人也都附和着刘永安的话。
严父冲着院里喊了一句:“二小子”,严硕明就出来了。
本来严硕鸿和韩家兄妹也要出来的,被管彤拦住了。她说等外面的人走了,再细说发生什么事情了。现在大家都别出去,让严父和严硕明解决就行。
几人在屋里屏息听着外面的情况。
严硕明出来后,先和刘永安打了个招呼,又和刘永安后面那些人打了个招呼。然后问严父:“爹,咋了?”
严父说:“刘队长说答应教这几个小子开拖拉机,你把拖拉机停哪里了,快开过来。”
严硕明指着院墙和芭蕉树之间一片绿油油的地方说:“那不就是吗?”说完就上前去把芭蕉树的叶子都从拖拉机上拿了下来,然后使劲摇手柄发动拖拉机,拖拉机发出了“突突……突突……”的声音之后,严硕明说:“让开,都让开。我开出去。”
本来围着严家人都向后散去。严硕明把拖拉机开出来之后,把钥匙拔下来交给刘永安。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几个图钉,举着给刘永安看。
他说:“刘队长,我需要反映个情况,我今天早上去开拖拉机的时候,发现拖拉机旁边有图钉,幸好我先检查了一下,没直接就开,不然这轮胎就报废了。
刘队长,你说这人怎么那么坏呢。他是想害我呢,还是想害咱们生产队夏收的时候没有拖拉机用呀。这种破坏分子一定要找出来吧。”
严硕明和刘永安说话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围着拖拉机转了好几圈,原本裹着轮胎的芭蕉叶也因为轮胎转动掉落在了地上。大家都看到了拖拉机没有任何问题。
刘永安这个时候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他生自己的气,自己应该先确认一下再找人来看拖拉机,他太想当然了。他也生严家父子的气,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