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得羞愧,还抓到了沈忘州的小辫子,抬手揉住沈忘州的耳垂,冰凉柔软的指腹轻轻揉|捻,眼神责怪地轻瞥过沈忘州茫然又暴躁的表情,稠丽诱人的脸上写满了告小状,“我若是鲛人的身份,你就半点都不会疼我了……”
沈忘州一愣,下意识反驳:“我什么时候——”
胤淮抓住他掐着自己下颌的手,吻着红润的指尖,眼神如丝,指责眼前的负心汉:“你有,若我是司溟,你怎么会忍心将我一个人扔在这荒郊野外,我在忘州心里,果然这般低|贱,
他苍白修长的手指戳了戳沈忘州心口,不满得直委屈似的:“我在这里,一文不值呢。”
“我……这算什么荒郊野外,整个沧海都是你的,还有我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说你低……我没说过。”
沈忘州骂人不成,还被这鲛软软气气地倒打一耙,偏他一时间居然还找不出错处,憋得耳根通红也断说不出最后两个字。
“嗯……忘州说没有就没有吧,”胤淮轻轻咬了下食指关节,留下一枚清晰嗳|涩的齿痕,他扭过头,茶香四溢地明着安慰自己,暗里顾影自怜。
“我又有什么能力反驳呢。就算把我丢在这儿,我不是柔软无助的司溟,就算会受伤,总归死不了,痛便痛吧,又有谁会心疼我呢……”
沈忘州被说得满脸迷茫,两只手抬起来试图帮自己一起解释,却连比划都不知道该怎么比划:“你们……你和司溟,不对,你就是司溟,你在这儿乱吃什么醋呢!”
胤淮掀起眼皮,可怜兮兮地睨了他一眼:“可你都不疼我。”
沈忘州被这套茶言茶语震惊得睁大眼睛,气都气不起来了,拽着他:“我怎么不疼你了?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揍无数遍了!”
他话还没说完,胤淮眉眼间透出几分心灰意冷的倦怠来,握着他的手放在脸侧,压着声音,失望道:“我就知道。”
“你又知道什么了?”沈忘州没经历过这么高段位的无理取闹,暴躁后心底甚至生出一丝反省来,“我还没教训你呢,你都说这么多了。”
胤淮忽然松开他的手,湿漉漉的睫毛眨动间和司溟一模一样的惹沈忘州心尖疼,眼神里的自毁感让他仿佛变成了一片落入深海的鳞,稍有不慎就会被撕个粉碎。
沈忘州心底莫名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若是这样,今后世上再也没有鲛人与胤淮,我只是师兄的司溟,这样的话,忘州就会舍不得我,心疼我了……”胤淮心如死灰地转过头,“只要你喜欢,我可以斩去鲛尾,以人族弟子的身份陪你百年。”
说完不等沈忘州反应,亲了亲他嘴唇,垂眸转身走向潺潺流动的泉水,留下一句茶里茶气的“没人心疼我,受伤也不会疼”,直直朝着沈忘州心尖上最软的肉上戳。
沈忘州怔然地站了一会儿,猛地反应过来,转身想走,在看见一整片不知深浅的泉水时又恐惧地站在原地,心脏疯狂跳动,只能望着胤淮的背影喊他:“回来!我什么时候说只想要司溟了!”
胤淮脚步微顿,又继续走,完美地戳着沈忘州的软处,伤透了似的不愿回头:“这是我自己的决定,忘州不要自责呢,浅泉是活水,其中生灵受天地气脉滋养,伤口痊愈的速度很快……就算痊愈得慢,也没人会心疼。”
沈忘州只想把他拽回来打一顿,怒极了竟往前迈了两步,哆哆嗦嗦地骂人:“你给我回来!胤淮!我都没见过的鲛尾你敢切了我就把你脑袋切了!”
赤烬说胤淮的鲛尾只能给爱侣看,整个三界都没人知道他的鲛尾是什么样子,连沈忘州都不知道。
明知道胤淮可能就是闹着和他撒娇,但沈忘州这一刻还是慌了。
“忘州舍不得我?”胤淮站在泉边,衣衫半敞,半只脚踏入泉中,闻言神情缱绻地转头,一眨不眨地望着沈忘州。
沈忘州额角溢出薄汗,一半是吓的,一半是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