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茶回到包厢的时候剧组人已经差不多来齐了,KIKI坐在原本迟燃的座位上朝她使劲招手,“茶,你去哪了?快来快来!”
“来了。”
江茶的座位靠里,张嘉许主动起身和KIKI一起往里移了一格,江茶坐到了原来张嘉许坐的位置上。
张嘉许给她拉开椅子,“坐吧。”
“谢谢。”
江茶落座,周遭觥筹交错的嘈杂声音充斥耳膜,又像远在距离之外,她独自身处在热闹的名利场里,却在迷茫地找另一个人。
“他走了。”
碗里多出块鱼肉,张嘉许温和笑了笑,“说是身体不舒服,刚走,现在出去应该还能追上。”
“追吗?我可以把车借给你。”
“谢谢,不用了。”江茶夹起鱼肉吃了一口,尝不出究竟是什么滋味。
“没用了。”
咽下的时候喉咙好像被细小的刺划破了,痛的她眼眶发热。
可是痛也没用了。
***
“燃哥,五分钟到了,我们走吗?”
迟燃摇下车窗,行径的车辆穿行,凯悦富丽堂皇的门口在或明或暗的车灯照射里切换光影,却始终没有人出现。
他收手,默然靠回座位,车里暖气开的很足,撞上外界的冷风很快凝结成湿意,缠绕上睫毛。
“再等五分钟。”迟燃眨眼,洇湿的睫毛扫过时有战栗凉意,顺着眼底的皮肤渗透进未知的深处。
小侯坐在驾驶位,再次点亮手机开始计时,后视镜里倒映出迟燃紧抿绷直的唇线。
刚才的五分钟,是弥补之前我错过你的五分钟。
现在的五分钟,是我再给你的机会。
只要你出现,我可以既往不咎。
时间在流逝。
迟燃侧头,刀刻般的轮廓无声融进一部分在夜色里,沾染上鲜明的凉意。
长久没有进行眨眼的动作,眼球已经感到酸涩,迫不得已闭合的瞬间视线受阻,像是世界在这微不足道的动作里坍塌出一道裂缝。
彻底闭上眼睛,裂缝却在扩大,有海水倒灌进来,再也没有弥补的机会。
“第二个五分钟也到了。”
她始终没出现。
“走吧。”
迟燃摇上车窗,车身启动时没有一丝颠簸。
回头,最后一眼落在后退的寒风里,一起缓慢后退的建筑一楼透露出模糊柔和的灯光,那是从厚重窗帘的罅隙里切出来的幸存者。
他们越过倒退的风,再透过车窗透明的阻隔,变成了笨拙的重钝刀刃。
像是被迟燃握在掌心里的银行卡。
薄薄的一张,划不开切不断什么,却还是能留下一些发红的痕迹。
车辆平稳行驶在宽阔大道上,月亮逐渐隐匿踪迹,藏进晦涩的乌云里。
“嗡嗡。”
手机第三次振动起来,迟燃终于按下了接通键。
“你还知道接电话啊!”Mani的嗓音穿透电流,“你跑哪去了你!我就迟来一会儿你就给我玩失踪,剧组杀青宴你一个男一跑了像话吗!”
“剧组不止我一个男一。”他只是个并列,并不是唯一。
“你干嘛,拍了一半要撕番啊,想都别想!少给我整那些幺蛾子,你到底去哪了,不知道明天转场要提早出发吗?”
车子行驶上大桥路段,湖边的风擦过车身,迟燃听见汽船沉闷的轰鸣声,嗓音压的更低,“我知道,贵城嘛,十万大山,信号都没有。”
谁都别想再联系到他。
包括她。
被丢下一次已经足够丢人,第二次陷进同一个漩涡的人是傻瓜。
黑心旅馆小巷外的站牌,他站在那夜的风里想了很久,做出的决定是远离。
她从黑暗里跌跌撞撞跑来时,还是轻易碾碎了所有的计划。
可是要记住,是她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