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于谱中,却不知如何解开。主犯为保同党,拒不开口。将军府内亦无人能解,故而,玄想请诸公襄助,各府可有能人,可解密文?”
皇帝淡淡嗤笑,“如此说来,朕当真好奇,这名册上到底都有谁?”
朝堂上却一时无人接话。
半晌后,还是皇帝旁边的中常侍吴东躬身说道:“老奴想到个法子。”
“说。”皇帝转头看向吴东。
吴东拱手说道:“中书省掌管朝堂内外机要,可将此书置于中书省,由专人保管。各省部选派能吏,借调到中书省衙署报道,帮忙解开密文。这样一来,各府诸吏都不必跑到城外振威营去,外宫衙署之间离得近,方便互相协助。”
皇帝点头,又习惯性地看向谢安,“谢卿觉得如何?”
只要桓温不在的时候,皇帝遇事总会先看谢安的意思。过去无论太后或皇帝,遇事不决时总会询问谢安。甚至,谢安亦可代表圣意与百官辩驳。这不仅因为侍中是辅政重臣,亦或褚太后与谢氏间的亲缘,更是由于谢安在当朝士族中的名望,乃是不折不扣的第一人。
谢安拱手致礼,“臣赞同吴常侍所言。”
皇帝又看向稍远些的郗超,“郗侍郎觉得如何?”
郗超笑眯眯地弯起狐狸眼,“乐意效劳。”现下中书令位置空缺,前不久刚升为中书侍郎的郗超,正代理着中书令之职,掌管中书省。
“好,就这么办。”皇帝将乐谱丢回吴东怀里。
待到下朝时,宫墙殿阁间的天空压满乌云,遮蔽了晨曦。众臣纷纷抬头看了看天,加快了下台阶的步伐。
出宫前,谢玄还需将乐谱送往中书省衙署。一出大司马门,笔直的御道两侧种满银杏,中书省衙署离宫门不远。还没走多久,便听身后有人在唤他,“幼度!”
谢玄停步回头,见郗超正抬袖跟他打招呼,“幼度走得这般快,教我追到这里才追到。”待郗超疾步走近,还躬身叉腰喘着气。
“郗侍郎还得勤于健体才是。”谢玄微微挑眉,转身继续前行。
郗超勾唇一笑,与谢玄并肩前行,“暗卫追查了那么久燕人细作,我怎从未听说过有乐谱一事?”
“郗侍郎公务繁忙,难免有疏漏。”谢玄面不改色地答道。他心里一直都很清楚,郗超的耳目其实从未离开过暗卫。
郗超又笑,“那桓公和桓将军可知晓此事?”
“事态紧急,玄昨日欲直接请示桓公,却得知桓公已去姑孰,便擅自去请三叔在朝会上奏报此事。今日出宫后,玄自会报与桓将军,亦会修书报知桓公。”
郗超望向谢玄,见他语气有礼,挑不出疏漏,便又望向他手中的书册,“这般重要的证物放在中书省,你们总得派人来守着,若有差池,中书省可担不起责。”
“这是自然。我的人就等在宫外,稍待就来。”说话之间,他们已经走到中书省衙署门口,两人同时停步。谢玄双手将乐谱捧给郗超。
空中突然响起一记闷雷。郗超仰头一望,滚滚阴云压得更低了,仿佛触手可及。他转而望向谢玄,接过乐谱,“今日只怕要起大风雨。”
谢玄微微颔首,“有劳郗侍郎。”
郗超莞尔一笑,“此物放在中书省,确实合适。”
“玄先告辞。”
还未等谢玄离开,郗超突然出声道:“幼度啊,前日我拜谒桓公,听说你与桓徽的婚期就定在半个月后,我得先恭喜你一声呐。”
谢玄的眉头不易察觉地一蹙,随即转瞬消逝,淡淡笑道:“多谢郗侍郎。”说罢,他拱手一礼,转身迈步离开。
郗超将乐谱抱在怀里,倚在署衙门口的树旁,看着那个疾步远去的背影。他脸上笑意已然消失。
谢玄一出外宫的宣阳门,一直等在门外的孙无终立刻递上了山河剑,还有一支细短的竹筒,“方才府里人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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