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里捣鼓自己喜欢的玩意儿,不怎么跟人来往,也不管坞堡里的事务。什么时候,二叔竟跟外面的客商关系这么好了?
连阿爷也很疑惑,望着二叔用眼神询问。二叔叶烜走过来拍了拍言阿羯的肩膀,“小兄弟很有一套见识,我与他相谈甚欢,那晚不小心就聊得太久,等我意识到时辰,已经快到子时了,就干脆留他在我房里住下来。只不过聊着聊着,我们又在一个问题上起了分歧,谁也说服不了谁,我想着,就干脆来兵器室看看实物。”
只有与兵器相关的问题,才需要到兵器室来看实物。
言阿羯不是镜商之子么?怎会对兵器很有一套见识?
阿爷眉头越发蹙起,“阿烜,你可知兵器室从不让外人进入?你怎能……”
“那些都是随处可见的普通兵器,我又没带他去禁室。”叶烜摆摆手,自是不屑一顾。
“你……”叶烆本欲斥责胞弟,但见有外人在场,也不好发作。
“叶坞主莫气,叶坞主莫气,都怪我没教好孩子!”又有一人从屋中匆匆而来,“无论如何,他都违反了叶坞的规矩,该罚!”来者是个身材高大,面容俊美的中年男子,应是言阿羯的父亲。
叶烆深吸一口气,“也是误会一场,我女儿实在顽皮,也得责罚一顿!”
“阿爷!”叶夕心生不满,凭什么?明明是他偷偷摸摸进兵器室,哪里是二叔领他去的!她不明白二叔为什么非要为这个外人撑腰?
刚想再争辩,突然又听阿爷问道:“算术都会解了吗?”
她一愣,答得不是很有底气,“会……”
“那我问你,有生铁六千二百八十一斤,要炼黄铁,每斤损耗五两,能炼黄铁多少?若进一步炼钢铁,每斤黄铁损耗三两,能炼钢铁多少?”
“这个容易,”叶夕脚尖点地,写写画画,算出答案,“黄铁四千三百一十八斤三两,钢铁三千五百零八斤八两……十铢五累!”
“嗯,”叶坞主满意点头,“武马一匹,中马二匹,下马三匹,皆载四十石至阪,皆不能上。武马借中马一匹,中马借下马一匹,下马借武马一匹,皆上。那武、中、下马一匹各引力几何?”
叶夕背着手,一只脚在地上比划着,嘴里念念叨叨,最后抬首答道:“武马一匹力引二十二石又七分之六……中马……一匹力引十七石又七分之一……下马……下马……一匹力引六石八分……”
“错了。”叶烆轻哼一声。
叶夕嘟嘟囔囔说道:“我对方程心算还不是很熟……”
“那你还有空玩这些乱七八糟!”叶烆吹了吹胡子,厉声道:“弩拿过来!”
心里一万个不愿,叶夕期期艾艾地挪过去,被一把拿走了木弩。
叶烆反复看着这张木弩,小巧精致,机关俱全,他眼里闪过一丝赞色,却又严厉说道:“做任何事都得把基础夯实!制造武器岂像做玩具般儿戏?那些弓弦张力,铸铁分量,一厘算错,便会谬之千里!三天后我会再出十题,你若再错,便禁足一月,不可外出!”
叶夕自知理亏,只好垂头应下,“好吧。”
“下马一匹引五石又七分之五,是不是?”不远处的言阿羯突然说道。
大家皆望向他,叶烆微微点头,“不错。”
言郎君哈哈一笑,“犬子自小喜欢刀枪剑弓之类,买回来的若觉得不趁手,就自己改造,一来二去,便认识到算术得学好。”
“看看人家,比你还小一个月,还是自学,怎就学好了!”叶烆说道。
也就小一个月!叶夕咬牙不说话,斜盯着言阿羯。他坦然接过她的目光,耸肩一笑。
“都是孩子胡闹,再过几日我们就走了。正好,这两日犬子还可以与阿夕一起探讨功课。”言郎君笑呵呵地请叶烜先回屋。
“罢了,好好请教请教人家是如何学的!咱们继续谈。”叶烆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