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叶朝本来被吓了一跳,他发现来者是谢玄,瞬间松了口气,“怎么是你?”
“这话该我问!”谢玄把叶朝拉出门,低声斥问:“叶夕不是让你待在丁九巷吗?跑这来干什么?”
少年却没像以前那样飞快反驳,“我……我……”他似乎像要哭的样子。
“你怎么了?”
叶朝蹲下来,很是沮丧,“阿姊忙着给你们做攀墙屐,让我帮忙,她好像没注意到我的匕首丢了,我不敢跟她说,匕首被这里的看守拿走了……做完攀墙屐,她想给你们送去。我就想,趁出城前,她也不在,我悄悄过来把匕首偷出来,再悄悄回去,你们都不知道,她也就不会骂我了。”
到底是少年人,想得如此简单……谢玄愈加无语,“你知不知道!”他刚想骂几句,又一想到叶朝如此看重父亲留下的遗物,又平静了些语气,“以后做事莫再莽撞,吃了多少亏还不长记性!”
“我走得可小心了!都没被人抓住……”叶朝嘟囔着,“晚上又不好辨路,我好不容易找过来,没想到这里变成空院子了。刚想回去,你们就进来了。我还以为是那伙人呢!就躲在门后头,想等人都睡下了,再悄悄摸过去看看。”
想起夜探袁府时看到的情景,谢玄皱起眉,“你的匕首被慕容令拿走了。”
“慕容令?”叶朝睁大眼睛,“他怎么在寿阳?”
谢玄看向叶朝,“你认识慕容令?”
“啊?啊,不认识,也就听说过。”叶朝支吾着掩过去,转头四下张望,“你们还要待多久?我跟你们一起走!”
谢玄打量着叶朝,片刻之后才说道:“你阿姊在北城门,待会我们一起过去,外面不安全,你一定要听指挥。”
“嗯!”叶朝点头,看到孙无终和竺瑶都在朝这边望,便小跑着过去打招呼。
明月西垂,流云半掩,寿阳城似乎又重回宁静。
方才孙无终攀到墙上警戒了小半个时辰,外面巷道都静悄悄的没有人。谢玄思来想去,决定这就动身。
他们把脚步放到最轻。谢玄走在最前面,身后紧跟着叶朝。孙无终扶着竺瑶走在中间,还有三人殿后。一人紧跟一人。若遇危险,还能互相照应。
转过了两条巷子都安然无事,谢玄提着心,仍不敢放松。从这里走到北城门,还得再走半个时辰。
巷子里堆满了两旁住户的杂物。晾衣的竹竿、腌菜的陶罐、拖货的独轮车,地上时不时就有一摊晾晒的干菜……他们走得仔细,生怕不小心碰出响声。
“啪啦”一声,前方一丈处传出响动。谢玄脚步一顿,看清是只野猫踩到一个木柜上,睁着一双绿色的瞳仁瞧着他们,又才松了口气。
凭着脑海里的寿阳地图,谢玄迅速厘清此刻身处的位置。还得穿过这条小巷,再往右转。他示意后面的人快点跟上。
当他刚转过巷角,却猛然停下脚步。身后的叶朝冷不防,撞在谢玄的背后。
巷道的正中央,那个高壮如熊的霄云骑护卫,正抱刀伫立。另几人分散站在他身旁,还有个人交叉双腿倚靠在墙边,正是慕容令。
一见谢玄,慕容令笑着直起身,“四处都没追到人,差点就被你们骗了。幸亏我仔细想了想,怎可能这么快就跑得无影无踪?那位挟持我的仁兄,一路拼杀过来可是受了不轻的伤。看来,等待还是有用的。”他边说边抬手,身旁的吐谷浑奇从胸口掏出一个短笛,吹出悠长的笛音。
很快,巷口又涌进不少人,还有打着灯笼的袁氏部曲。
谢玄缓缓抽出腰间长剑。孙无终瞧着竺瑶被鲜血浸透的后背,心中一悸。竺瑶则微凝双眸,握紧了短刀。叶朝在谢玄身后伸出头,看清了前方说话的人,不禁惊呼:“慕容令!”
慕容令也看到了叶朝,瞬间神色一变,眸光甚是复杂。
目睹慕容令的神情,谢玄突然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