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高烧不止。她脚上水泡磨破了好几个,看来走了不少路。背上伤口深至肩骨,是箭伤,她用草药简单敷过,伤口化脓了又结痂,结痂了又裂开,少说一个月都未痊愈,我给她上好药了。以前看诊的流民,也没有伤得像她这样的,再晚两天就没救了!”
“现在可有救?”谢玄眉头紧锁。
“有有有,再不济还有阿爷呢!”沈容说着,见谢玄又舒展开的眉头,顿时好奇心大起,“阿郎竟然……带回一个流民女子?”
身后的孙无终咳了一声,“叶娘子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沈容睁大眼睛,“你们跟桓大司马北伐时,她救过你们?”
“嗯。”孙无终简单应道。
沈容越发好奇了。数月前阿郎随桓大司马北伐,谢府派了十名部曲追随,最后只有无终阿兄随公子回来。但他们却从未提起遭遇了什么变故,她见谢玄盯着叶夕,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谢玄没想到叶夕还活着。在城门外看见她时,他已无比震惊,此时更震惊于她的顽强。洗去脸上的污秽,她恢复了那张明媚俏丽的脸。曾经那般笑意飞扬,现在却苍白得毫无血色,整个人干瘦得失去了生气,躺在床上只剩游丝般的呼吸。
“睡梦里一直念着要见阿弟,兴许就是这执念,让她撑到现在。”沈容叹息一声。她是医女,知道很多时候重病之人能不能活,靠的不仅是医药,更是他们想活下去的信念。
谢玄点头,“你来照料她,除了你阿爷,别向任何人提起此事。”
“景然堂怎么办?我不去帮忙,阿爷肯定凶我。”
“我帮你告假。”谢玄摩挲着腰间剑柄,不再往深处解释。
沈容嘟嘴,知道阿郎这般要求定有缘由,但他不愿详说,再问也问不出什么。
门外响起叩门声,孙无终开了门,一名小厮行礼道:“阿郎,孙护卫,侍中在书房等你们。”
闻言,谢玄点点头,转身朝门外走去,只留下一句话,“无论如何,把她救活。”
“知道了!”沈容一凛,意识到阿郎非同一般的重视。
现在这世上,谢玄最尊敬的人就是三叔谢安。年幼时失了双亲后,便由三叔教养他和阿姊。父亲那辈兄弟大多过世得早,如今三叔便成了谢氏的顶梁柱。
同时,也是撑起谢氏的最后一根柱子……于是谢安格外注意养生之道,好让自己别像同辈兄弟那般早早倒下。
比如每日下朝后,谢安都会在院里先打一套修身健体的掌法。自打从道门明师那儿学来这个,每日一遍的习惯已经坚持了二十多年。一身宽大的栗色布襦,随身形逸动而飘扬招展,显出他清矍的身材。
陈郡谢氏一族是出了名的样貌出众。谢安年轻时便以风神秀彻之名誉满江东,如今年至五十,仍不减当年风采。跟许多年岁相仿的朝臣相比,他看起来至少年轻十多岁。
谢玄带着孙无终静候在廊下,等谢安这套掌法打完,他才恭敬出声:“三叔。”
一个收势完毕,谢安翻整衣袖,朝谢玄挥手示意,“阿羯,案上有刚送来的茯苓糕,你且吃了。养气延年,茯苓是好物。”阿羯是谢玄的小名,身边至亲都习惯这般称呼他。谢安鼻中有旧疾,说话时还带着厚重鼻音。
谢玄跟随谢安往屋里走,听三叔边走边说:“北伐回来后,你就住到了汤山别院,整天难见人影。这段时日政务繁多,我没仔细过问,是三叔的疏忽。”
谢安在书案后坐下,示意谢玄坐到对面,抬眸凝视着他,“但我了解自己教养长大的侄儿,今日在昭明大殿,你没说实话。”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