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下一个年近四十的老妪,“奶娘,你说是温留君对欧小姐情根深种不愿二色,还是太夫人不能容我从中作梗?”
宋玉身边所有的人都被谢妤清理了,如今这些陪嫁都是谢妤的心腹葛叶挑选了监视掌控她的,只有奶娘是她苦苦相求以死相逼才留了下来的,也是她现在唯一可以说说心里话的人。
“我苦命的公主。”奶娘抱着宋玉脑袋,“老奴看姑爷温和可亲,或许、或许是真的有事没法子,您再等等、再忍忍.....”
宋玉闭了闭眼。
另一头,谢泾乃储君,本不能久留温留,但他打着替齐公巡视温留水利和土农训练的名头,让人难以赶客。谢涵自然不能让他仔细瞧这水利、这土农,但他自有对付谢泾的大法——稍稍流露出点动向,等他出城门和霍无恤汇合的时候,某太子就骑着高头大马过来了。
彼时,谢涵带着两百卫士出城。
霍无恤身后是他的北境军,他跨坐马上,套着自己的护腕,闻声也不回头,等到谢涵和他并驾后,才瞥他一眼,“温留君终于哄好您的小娇妻了?”
“唉——”谢涵长叹一口气,露出不胜烦扰的表情,“无恤,我实在为难。”
“为难什么?”霍无恤哼笑一声,“是怕远在会阳的欧小姐吃醋,还是怕被宋公主吸干了精气。”
谢涵:“.......无恤,你怎么变得如此粗鄙。”
“我市井长大,本来粗俗。”霍无恤套好护腕,抖了下缰绳,“自然不及公主温柔解意、知书达理。”
谢涵按下他手腕,“外面风凉,你发热刚退,我给你备了马车。”
霍无恤本想拒绝,话到嘴边,又翻滚了一下,便成了:“我却不似你这般娇花,若连我都要坐马车,你哪吃得消长途跋涉地骑行?”
于是谢涵拉拉扯扯、他半推半就,二人一道进了马车,将冷气与寒风都阻隔在外。厚厚的车帘、夹棉的车壁、铺底的绒毯,烧在四角的暖炉,车内温暖如春,让人舒服得想打个哈欠。
寿春给二人上了茶水和糕点,某人开始诉说了他的青年谢涵之烦恼。
大意就是谢妤要齐宋联姻。
谢妤手上只有宋玉能联姻。
谢妤和宋玉仇怨已久,不能放任宋玉逃出她的眼皮底下。
谢妤把宋玉嫁给谢涵,两全其美。
谢妤要榨干宋玉的利用价值。
谢妤要宋玉死。
“阿姊从小待我亲厚......”
“为了我又受宋威侯如此大辱......”
“只要是她的要求,上刀山下火海,我理应义无反顾......”
“我以为我能做到的......”
“可当她羞红着脸偷眼看我时,当她细声细气唤我‘夫君’时,我竟实在无法面对她.....”谢涵吐出一口气,“我委实不知如何决断。”
霍无恤抱着胳膊靠坐车壁,冷笑一声,“原来温留君是来对着霍某秀恩爱来了?”
“夫君。”他盯着谢涵缓缓张嘴,嗤笑一声,“才两个字就让温留君丢盔弃甲了?”
“嘶——”谢涵简直被霍无恤突如其来的那两个字的重复给搞得气血涌动,他低头搓了搓鼻子,喝了杯水,又尝了一块糕点,才说道:“出嫁从夫,她既然嫁给我,我理应对她负责,现在却想着加害她的事,问心有愧。”
“有什么好羞愧的,她若不嫁你,死也死了,哪来现在的问题?”
谢涵思绪一偏,总算知道原著中雍王无恤为什么能对后宫佳丽三千全都不假辞色了。
霍无恤见其沉默,摩挲了下剑柄,“你若实在为难,不如就一直让她待在院子里,不许她和外界往来,金尊玉贵养着她,淘些话本玩物给她解闷,让她终老此生。其实,像她这样斗争的失败者,能有这种结局,已经是侥天之幸了。”
谢涵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