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过了黄河,路过归来城,温留君回扶突加冠的消息不胫而走。
虞纯也终于后知后觉,“咱们要去扶突?”
应小怜道:“我要陪君侯回扶突,五少随意便好,不必太顾及我们。”
虞纯马上改口,“扶突、扶突好呀,我知道哪家的茶馆故事最好听,哪座舞坊的歌舞最好看,哪道河边的风景最美妙。小怜,咱们要在扶突待多久,我来盘算盘算游玩日常。”
应小怜神色淡淡,“半个月到一个月罢,但我没那么多时间顽。”
虞纯一点儿也没被后半句话打击倒,一个人叽叽呱呱吹着扶突的风景和娱乐。谢涵瞧一眼二人相处模式,不得不为虞五少掬一把辛酸泪,又想着:如此看来,本君对无恤真是太好了。
末了又想:近来对方情绪好的很稳的很,怎么,是姬璨星很合心意么?
就在这样的快马加鞭中,一行人在五月底,谢涵生辰的前三天,抵达了扶突,“儿臣过去一年身体不佳,险些误了时间,多亏君父派人传旨,叩谢君父。”
齐公看着阶梯下意气风发、气韵翩翩的青年,一时有些恍惚,俄而叹道:“你也长这么大了啊。”
不只齐公感慨,适逢大朝会,满殿文武百官,老相识们都相当感慨,虞旬父眯着眼睛笑道:“可见温留这水土养人。”
这就睁着眼说瞎话了,但大家也不反驳,却听一侧一道低哑的声音,“温留水土养人,三哥就不会连年生病了。君父,教儿臣看来,还是留三哥在扶突的好,温留让三哥派人打理就是。”
声音的主人睁着一双秀丽的杏眼,自谢涵入殿后,就一直盯着人看,直要把人烧出一个窟窿来,不是现在炙手可热的太子谢泾是哪个?
据说是对方的心腹,却被对方反口一怼的虞旬父扯了扯嘴角:就算过去三年,他也不应该对这位殿下遇到温留君时的反应抱有期望。
其余朝臣不乏对虞旬父抱以嗤笑的:瞧瞧瞧瞧,堂堂虞氏家主上赶着给别人做条狗,别人也就真把你当条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了。拾夏不阴不阳道:“温留君当初在扶突,不也是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的,在温留病了一年有什么奇怪的,反而这精气神比三年前好了许多。虞家主又没说错,太子何必这么不给虞家主面子?”
“就是论事,何来面子之说?”拾夏看似说的是谢泾,一双眼睛却始终嘲讽看虞旬父,虞旬父岂会容忍,但他还是笑得一团和气的,仿佛乐呵呵道:“拾家主就总是在议朝廷大事的时候说些旁的,顾虑忒多。”
拾夏呵了一声。
殿内的主角一下子从谢涵成了各族家主了呢。
谢涵不以为意,暗暗观察殿内众人反应,拾夏还在和虞旬父呛声,拾夏喜爱自降身份开口是一直以来如此的,虞旬父没叫个族人出来开口,反而亲自下阵却是少见,看来是积怨颇深啊。须氏却没有帮着他们的老盟友,须家主须弥老神在在。
最后还是狐源轻咳一声,接着仿佛闲话家常般询问了谢涵有关当初被玖少游绑了,北境占燕南四城,迁四城百姓互换,以及后来治理长河、修筑沟渠等。谢涵自然略过一些不那么适合宣之于口的细节,其它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到迁城、治河,齐公便有些不悦了,“温留君这是第几次先斩后奏呢?”
谢涵无奈,“彼时迁民,是因为燕民暴/乱,治理沟渠是大师郑演、期思雩、爰稼穑适逢在温留,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实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否则儿臣怎敢如此,又怎么能不听听君父的教导呢?每每想到少听了君父两次教诲,儿臣夜不能寐,午夜梦回,亦是泪沾枕巾。儿臣也曾向上苍祈求,愿用十年寿命换取重来一次的机会,那儿臣便可早做防范、提早时间告知君父,请求君父的同意了。”
齐公:“……”
文武百官:“……”
“噗嗤。”还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