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天气,大家自然都蜗居在自己的帐篷里,吃着存粮,偶尔有什么大事,才小心出去临近的帐篷。
下雪前一晚,霍无恤以谢涵身体不好雪天怕有意外为由留了下来,这一留就留了三天。三天里,二人又看几遍地图后,接着测算着后续可能。等正事讨论完了,大雪还没有一丝一毫要停歇的迹象,朔雪连天,北风呼号,二人便在帐篷里看书下棋聊天喝茶起来。
“我与君侯相识也有快五年了,好像从没有这样清闲又轻松的时刻。”霍无恤给谢涵倒了杯红枣姜茶,红枣滋阴补血安神,生姜驱寒温阳暖胃。
谢涵“哈”了一声,落下最后一子,“你又输了,别以为这么说可以不认罚。”
霍无恤“愿下服输”,“您说,这回是要问什么。”
二人从投壶玩到射靶,赌书玩到下棋,哪个输了就回答对方一个问题,各有胜负,总的来说还是谢涵技高一筹,这回又是谢涵赢了。
这几天问的,可是从对方尿过几次床一路到小时候肚兜什么颜色都知道了,谢涵一时竟不晓得该问什么了,支着下颌,“唔”了一会儿,眼睛一亮,接着轻描淡写道:“无恤自认小时候最糗的是什么事?”
霍无恤沉思片刻,“那还在雍宫里,难得有人和我顽,比赛跑道,从那棵树跑到另一棵树,看谁跑的最快。中间有个沙丘,所有人都绕开了,只有我冲上去,然后啪嗒掉了进去、”他顿了一下,缓缓道:“里面全是屎。”
谢涵琴棋书画皆通,一向拥有着极强的画面感和想象力,顿时咳了起来,差点吐出嘴里的红枣茶,再看里面圆圆的枣子,便觉哪里都不对,放下杯子,瞪他一眼,“你还能更恶心一点吗?”
话一出口,忽反应回来,那哪是正儿八经比赛,是那些公室子弟耍人呢,顿觉歉疚,拉着人手拍了拍,“咱们有空也来赛跑一次,到时候我弄个沙丘,无恤喜欢什么,都装进去。”
霍无恤眼里含着细碎的笑,“谢姝姐姐的珠花、玲珑佩、罗裙绢鞋……”
谢涵:“……”
直过了三天,大雪才停了下来,呜呜嚎叫的风也止了怒吼,密布的阴云散开,露出蔚蓝的天空,有熟悉天气的老人说,“明天准是个大晴天”。
孩子们、姑娘们、少男们都欢呼着出来,打雪仗、堆雪人、挖雪洞捉迷藏,一片白茫茫顿时色彩斑斓、欢声笑语。
霍无恤瞧着热闹,想呼谢涵出来玩,早知对方在小小帐篷里蹲了许久,窗子都没得开,早受不住了,一阵寒风卷过,又忖着老人说的“下雪不冷化学冷”,便犹豫了,这一犹豫,后面一阵破空风声,他矮身避过,拔剑出鞘,眼角余光瞥见个雪块砸碎在地,回头身后站着个裹着狐裘的美郎君,不是谢涵还能是哪个?
偷袭被捉住,谢涵半点不心虚,背着手溜溜达达过来,“无恤你这警惕心不行,慢了半息呢。”
哪慢了?霍无恤正要开口,迎面一块大雪就糊脸上了,原来谢涵之前背在身后的手里,正捏着块雪团呢。
他固是怕冷的,但这个草场的当胡人献上了他们的传家宝给彩虹神使——一套羊皮手桶,手塞进去后捏雪虽是不灵敏了些,却是不怕冷的。
“哈哈哈——”瞧着人眼角眉梢都挂着细碎的白,谢涵弯腰笑了起来,“我说的没错罢,你警惕心不行。”
霍无恤突然好想也捡起一团雪兜头砸过去,奈何怕后面数日都要陷入照顾对方的苦难中,只得忍下,抹了抹脸,见人乐的开怀,又不忍阻其玩雪,眼角一瞥,拉着人道:“堆雪人么?”
谢涵不乐意,男孩子么,自然是打雪仗更得心意的,“怎么,絮儿妹妹英姿飒爽,还喜欢这小姑娘的干活?”
霍无恤:“……”深知对方尿性,他指着这片雪地道:“咱们各堆一个,比比谁的好看。”
“那你可比不上我。”有了比赛,意趣便不同了,谢涵撸袖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