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望姑父谅解。”谢涵忘了、忘了梁君是如何的运筹帷幄,忘了这上明城遍布大梁武卒,只以为这已是一只拔了牙的老虎,现如今他要为自己的大意付出代价。再如何急中生智,他也只能想出这么一个称不上理由的理由。
如果是在一年前,或许可信,可是在谢涵亲手弄出“招贤考核为倾城公主择婿”后便显得尤为可笑了。
果不其然,梁公笑了起来,“涵儿何时会讲笑话了。”笑毕,他湛然而极具压迫性的目光看过来,“涵儿,齐武公什么都好,就是比你生的早太多,所以教不了你太多就去了。”至于谢皋,他从没把这位齐君放在眼里过,“今日起,你就跟着寡人,寡人来教你什么是为君之道。三擒之约也就此作废。”
谢涵陡然一惊,他睁大眼睛。
沈澜之也诧异望过来。
莫不是、他其实是梁君的私生之子?
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谢涵也没看出来他和梁君的丁点儿相似之处,反而他的面容是极其标志性地夹杂了楚楚与齐公五官的优秀之处的。
梁君像是看穿他的想法,低笑出声,随后挥了挥手,只见他床后绕出来一个锦衣男子,和谢涵一模一样的衣裳、腰带、发带、鞋履,连身形也极其相似,五官更是有五分酷似。
“陛下,这”沈澜之一惊。
“你这个收藏品,寡人今日没收了。”梁君睨他一眼。
谢涵反应回来,不可置信地望向沈澜之;沈澜之摸了摸鼻子,一日一夜的忧心惶恐也挡不住这一刻滋生的尴尬,“阿涵,你听我说,你当然是无可替代的,只是偶尔我也需要睹人思人。”
“涵儿给他个信物,让他回去禀报你要外出数日,让你手下人莫寻。”梁公道。
谢涵有反抗的权利么?固是没有的,否则梁君恐怕就要第三次“擒”他了。他转身,向沈澜之拿了竹简毛笔写了一封书信,附上臾光剑,这假货什么都同他一般,独独佩剑不妥。
他把东西交给梁君,却发现梁君半点没有要过目的心思,就那么对沈澜之挥挥手,“替寡人送温留君回去。”
谢涵登时扼腕,早知梁君不看,他必是要附暗语进去的,可惜没有早知道。
不一会儿,室内彻底只剩下谢涵与梁君二人,谢涵又听从梁君吩咐,从矮柜里找出一件恰好合他身形的卫士服换上,拿黄水擦脸,把眉目加粗,又点了几个雀斑,如此不熟悉之人,是绝认不出他来了。
过了一会儿,室外响起沈澜之入内通报的声音,梁君侧头,对侍立一边的谢涵笑了笑,“涵儿且看着”
说完,便宣人入内,“进”
沈澜之进来后,经不住看了谢涵一眼,收回目光,“陛下”
“召集群臣,寡人有话要吩咐下去。”
沈澜之又看了谢涵一眼,低头应诺,“是。”
不一会儿,随梁君出行的众臣陆陆续续都来了,梁君这回至少带了朝中三分之二的大臣,包括薛氏家主、少主薛崤、薛雪,韩氏家主韩围,叶氏少主叶离,刘氏少主刘央,还有司寇府府主汪扬等等谢涵眼熟及不眼熟的人。
入室前,韩围和薛崤两个死对头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底深深的忧虑以及一抹别样的情绪。主上病重,是不幸,可对这几年被狠狠弹压的梁国氏族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他们分不清这一刻心底是悲伤多些还是庆幸多些,但进入那间卧房后,便都齐齐变为了哀恸悲忧,“陛下”
梁公靠在榻上软枕,看了入内众人一眼,淡淡道:“人固有一死,众卿不必过于悲忧。”
此言何其重也,扑通扑通所有人都跪了下来,“陛下洪福齐天,福寿绵长。”
“陛下,这里已有回音,神医党阙已经在路上了。”
“陛下受命于天,真龙天子,凡俗之病只是历练罢了。”
齐刷刷的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