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梁君呈进玉帛,奇怪的是这玉帛在执事官手中不过是白色丝巾,至多材质绝顶,可到了梁君手中,竟开始发光。
难道是放了夜明珠?谢涵暗自猜测,边随着众臣跪拜。果不其然,后方骚乱更甚了。
“盥洗”
梁君在水盆里净手,山顶一边的水流源头忽然跳出一条、两条、三条鲤鱼,鱼嘴一张,吐出红色布帛,全书着:梁君王。
梁君还在心无旁骛地清洗着他那白皙修长的十指,似乎没有任何事能动摇他的表情一分一毫。
“进俎”
“受爵”
“涤爵”
……
中途又跑出来小鹿往梁公脚边跪,鹿者――天下也。
兔子叼着同样的书着“梁君王”的红布缎送到老相国手上,老相国颤颤发抖,几欲晕厥。
最后一拜,梁公献上酒爵。两旁乐队奏乐,司礼官奏饮福酒,奏受胙。
祭天毕,梁公本该在这个时候率众人下山,前往太庙。
可这时梁公却没有动,他面前的土地,在他之面前,祭坛之后,突然抖动升起。
众人吃了一惊,定睛看去,只见那凸起的土方上一方黑底红边的木质盘子,盘子里一顶十二旒冕冠,一根玉带,一套大裘冕服,一双天子履。
那木盘安静地躺在高起的土方上,立在梁公面前,像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周围武卒密布,老相国抬起脚,提醒道:“梁君,吉时将过,该回太庙告慰历代先王了。”
梁公转身,看着他,忽然笑了,“寡人继位梁君二十一载,征胡虏却当利,伐西戎破北狄,救燕国,诛逆绥,勤王师,斩叛廖,灭骄周,讨顿随,相国说,寡人当不当的起一句挽天倾?”
“梁君乃昊之功臣。”老相国木然道。
梁君转身,自二十年一前开始说,历数功绩,听来简直是没他姬彖,他们中原大地早就被胡虏入侵,人人披发左衽矣。最后总结,“寡人亦是武王子孙……”
“祖宗家法,立嫡立长”忽然有人高喊道,只是没有喊完,声音便戛然而止。
顿时人人自危。
“武王亦是文王次子,先祖亦是武王次子,原无什么不同。”梁君跪了下来,脱下头上的九旒冕冠,司仪官手抖得和筛糠一样,给他加冕十二旒冠。
至于之前出声的人和老相国,早就被大梁武卒拖下去了,沈澜之笑吟吟的,“酷热难耐,相国和王大人怕是中暑了,当下去饮一大碗凉水。”
周围礼乐之音已经变了,虽然一样庄严肃穆,可内涵已经大不相同。
梁君竟把这祭天大典,生生变成了他的登基大典。
而他们所有人,各国君主或是高官竟见证了这一幕。
――日后,都会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日当正,阳光打在祭坛上,一片璀璨,他们却头晕目眩。
可像老相国和那位邹臣一样出声,他们还没这么将生死置之度外。
待一切仪式终了,梁公率众臣回上明宫,入太庙,却只给武王上了一炷香,后面的历代先王则不再动手,而是把之前的老相国送上来了,“卿为朝中重臣,昊天子病重,这祭奠列祖列宗,当交由相国才是。”
老相国愤怒,可更不想这乱臣贼子玷污先王们,咬了咬牙入内祭拜。
之后,梁君率人朝奉天殿行去。
往常这殿内王侯将相、高官满座,还不觉着什么,如今空无一人,方显出奉天殿极高极阔,抬头,房梁屋瓦都好远,往前一排排坐席空荡荡的,身处其中,仿佛置身浩瀚的历史洪流,衬得个人渺小不堪。外面一点日光透过窗格打进来,斑驳的光影落在红色地砖上,一如大昊这破碎的命运。
“梁君回来了――”远处,一道清朗多情的声音响起,在空旷的大殿内,回声又重复了两次。
众人这才惊觉这奉天大殿内竟是有人的,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