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雍国司马大人新杂交出一种马种,耐力极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公子无恤从小在梁国长大,哪知道这么远的事,你别为难人家了。”
“啊,那公子无恤带来赛马的马不会是梁马罢?那到时候要是赢了,究竟是梁国赢还是雍国赢呢?”
……
霍无恤听得又生气又想翻白眼,真是好像有一千只公鸭在飞,“马上要开始了,你们再挡在我面前,阻碍我挑马,等下输了我就说你们是邹国派来的细作。”
“嘿你这小子。”一个暴脾气的伸手要拎霍无恤衣襟,霍无恤机警非常,早就防着这人,此时连忙后退一步,他身后武士立刻拔出剑,怒目而视。
另一个瘦高个立刻哼了一声,“你们做什么?敢恐吓本公子,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公子招是金枝玉叶,他们凡夫俗子当然不认识你。所以等会儿要是我们输了,他们就会以为你们是邹国派来的细作。”霍无恤瘫着脸重复。反正已经被梁公发现,他也不必再装阴狠乖戾,现在他只想面无表情。
然后脸上就笑出了朵花。
只见那瘦高个往侧一步,暴露出站在后方的人――不远处谢涵正斜倚着棵古木,笑吟吟瞧着他,似雅痞不羁,又有种别样的文雅高华,真是奇了。
众人顺着霍无恤目光看去。
“温留君”
“温留君也来赌马?”
“不知温留君押哪个胜?”
“当然是邹国了,温留君又不是瞎。”
谢涵笑着摇了摇头,“我不瞎,所以”他随手解下头上发簪,只见那发簪足金打造出一个麒麟图案,纤毫毕现,精美非常,眼睛正中一颗绿宝石,碧波盈盈,再一次让人慨叹齐国的财力。
他朝对面一掷,尖端正中盘口一边大树树干,“我押公子无恤胜。”
“!”众皆哗然。
等等,温留君什么时候和公子无恤这样好了?
不是,齐国什么时候和雍国这样好了?
是在不满梁国这次会盟吗?
还是从攻打杞国那时就开始了。
众人心思百转千回,但直面的几人脸色就不好了,他们总觉得谢涵在打他们的脸,却不敢对霍无恤那样对他,只好酸道:“可惜了这价值连城的发簪。”
“希望温留君不要后悔。”
霍无恤心里咕嘟咕嘟冒泡,嘴上还非要问,“你这么信任我啊?”
“我是信任自己的眼光。”谢涵言语笃定,气定神闲坐他身边。
身后王洋偷偷看霍无恤一眼,又偷偷看一眼,再偷偷看一眼,心中恍然大悟,悟完又不甚明白――不明觉厉。
“我猜现在只有一半人在专心致志赌马,另一半人都在猜你和我什么关系,或者雍齐什么关系。”霍无恤凑他耳边小声道。
“哦那他们一定猜不到我们早已心心相印、互通有无。”
霍无恤:看,我根本撩不动他。
“呼”的一声,场内一阵尖锐哨响,比赛马上要开始了。
绿茵场上,牵出来两匹马,两匹都是好马,可凡事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只见挂着“邹”字领带的棕色马匹膘肥体壮,四肢壮硕,充满爆发力,这不是一匹善于长跑的马,但一定是一匹擅长比赛的马,其爆发性和短期剧烈运动能力怕是无马能及。不愧是畜牧大国出品。
相比起来,那匹挂着“雍”字领带的马儿本来也不错,只是放在一起看就没眼看了,好像一下子就变得没精神、没气力、软骨头了。
于是结果似乎可以预见。
一声哨响,两名骑手一挥马鞭,带着他们的爱骑绝尘而去,只是不过两息,两匹马就拉开了距离,只见那匹雍马越落越后、越落越后。
最后,在邹马环形十里地抵达终点时,“铛”一声铜锣响雍马距终点还有五圈余,它甚至没有对方一半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