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夜凉如水,风吹草动,后山树叶发出飒飒声。
一片山谷中,一棵大榕树旁的地皮突兀地抖动起来,最后被自下而上撬开,呈现出一个黑黝黝的大洞,像择人而噬的怪物嘴巴。
大洞中走出来七个劲装武士,第七个武士出来后转头扶人,扶出一个猿臂蜂腰的中年男子,之后又鱼贯出来七个武士。
他们把草皮盖回去,又洒了些土灰抹去痕迹,朝下山的路去了。
才走出一步,为首武士忽然顿住脚步,他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不安的直觉,而这直觉曾救过他很多次。
“怎么了?”离开苦心经营数十年的地方,应仕浩心中一片凄然,但到底性命要紧。
只是,这性命留不留得住,却由不得他。
他话音才落,忽然四面八方射来飞蝗箭矢,眨眼睛泰半武士都折去了。
剩余人忙护着应仕浩。之前警觉的武士不幸胳膊上中了一箭,他挥刀削去箭尾,挡在应仕浩身前,目光警惕地看向周围高树,那是箭矢飞下的方向。
高密树冠中飞跃下数十武士,手持武器冲过来。
聂慎、谢涵、应小怜、谢涓从大树背后走出来。
“是你们――你们怎么会知道――”应仕浩震惊。
七人对几十人,他就算被护得再好,也受了些伤,不消一会儿,身边只剩两个武士,一前一后挡在他身边。
捂着受伤的肩膀,应仕浩目色一狠,拍了拍身后人,低头不知对人耳语了些什么。
紧接着,一阵清啸声响起,声音来自应仕浩身后武士。
众人顿觉诡异,只来不及多想,便见他另一武士飞快下蹲,重新打开地道。
在打开的时候,他被人砍去双腿,一声惨叫,却还和另一人死死护着出口,让应仕浩钻进地道,才咽气倒进了血泊中。
聂慎方武士立刻跟进,却打不开地道。周围却传来阵阵嚎叫。这声音――
“是狼群――”聂慎倒吸一口凉气。绿幽幽的亮光逐渐靠近,那是狼的双眼,目测不下二十匹而他们的箭矢已经用完了,只能用刀剑近战。
和野兽近战,是最不明智的。
“七少先走――”
“公子先走――”
原本敌视的两方武士自发各站出数人,掩护着其它人群。
人在看狼,狼也在看人。
据说狼是大自然最狡猾的动物,它们幽幽不动,是否在寻找一个最佳的攻击时刻?
“笃笃笃――”阿劳不知何时已站在大榕树边上,应小怜屈指敲击榕树。
“不要发出声音。”武士一个个怒目相视,唯恐丁点声响,激怒狼群。
却听“哗――”的一声,地道突然出现。
应小怜一句话不多说,看谢涵一眼,率先和阿劳走了进去。
便是这瞬间,狼群忽然动了,四肢蹬地,飞快扑来,利爪在月光下倒映出令人心悸的寒光。
“七少快进去――”
“公子快进去――”
谢涵、聂慎、谢涓先后入内,之后又飞快钻进来数十武士,但终究还有人被留在外面,总要有人抵御狼群为他们争取时间的。
“快进来――”里面的人大喊道。
回答他的是一串鲜血和被从外面关上的地道口子。
聂慎脸色难看,五指紧握,捶拳狠狠敲了敲地道口,才转头,“追――应仕浩肯定还没跑远――”
事实的确如此。
应仕浩身上没什么功夫,又人至中年,还受了伤,这条路还是单行线,分叉在远方。
不过一盏茶功夫,已经能看到拼命狂奔的人影和淋漓的鲜血。
他脸上露出惊慌,跑上台阶揭开一出口,只是这位置,恐怕是在应府内,果不其然――他一揭开便是火舌肆虐,差点燎了他头发。
穷途末路。
应仕浩绝望地看着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