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谢沁哭过一阵被问过一阵后,就被内侍带下去了。他小孩子家家,又涕泗横流的,留在朝殿,在以礼为先的齐国,可不妥当。
是故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听到“姑布先生”的大预言术。听到姑布卿那则预言时,对方和党阙都已经下狱了――姑布卿出言不逊,诅咒国运,群臣攻诘时,他伸出两只手腕,淡淡道:我是术士,只会掐算,不会歪曲逢迎,如果这是错的话,我甘愿下狱,等待真相的降临。
群臣:“……”
说的他们否认就像多谄媚多媚上一样。
党阙一看不好,连忙申请陪蹲牢。
本来群臣是想和神医打好关系的,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人要作死,他们也奈何不得。
这样空口白牙地诅咒齐国后,再不做出惩处,要他们齐国脸面往哪儿放?
于是,不一会儿,齐国刑狱署里就多了一个天下第一的医者和天下第一的术士。
谢沁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在星星眼期待转机,结果……他默默牙疼――咱能不神棍一点吗?能吗能吗能吗!现在好啦,陪他家假哥哥真姐姐一起蹲大牢了,还怎么救人啊?白瞎他找人找得呕心沥血还去冰河里玩花样冬泳了苍天!
谢涵靠在牢房一角闭目养神,这前几天还总是喧闹的小室,如今已一片寂静,没人会在他耳边叽叽喳喳了。
忽然听到一片嘈杂声,他缓缓睁开眼睛,一愣,旋即闭上,又再睁开,看到的画面仍然没有丝毫不同――狱吏压着两个人犯走下台阶。
这――不是他的幻觉。
这两张脸,他都不陌生。
掌囚吏指示狱吏把党阙和姑布卿押入囚室,在经过谢涵时,姑布卿忽然脚步一顿,指着他隔壁的一间囚室开口,“此间法于阴阳、合于术数,贯通天地人三元,入内修炼三年,可抵寻常一甲子功力。”
掌囚吏:“……”
党阙:“……”深知老友的调调,他咳了一声看掌囚吏,“不知这位大人,可否将我与姑布兄安排在此间囚室。”
掌囚吏:“……”
“在下党阙。”党阙转身对掌囚吏拱了拱手,“观大人面有不足之症,不知近来是否常纳呆、完谷不化、梦中流涎……”
“咳咳咳!”此时此刻的掌囚吏在经过一开始的无语、听着听着的惊奇思忖后,现在心底只有三个大字――快住口,流口水什么的……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神医了。
几个狱吏偷眼瞧掌囚吏。
“好了。这里交给我罢,你们可以去分饭了。”
狱吏:“……”他们看一眼水漏,离饭点还远着呢,然后默默应下,“是。”
那边党阙已掏出小竹简和笔,刷刷刷写下方子递过去,“大人想是生来便略有禀赋不足,只是一直居住干燥环境,犹尚可,如今迁居扶突,近河傍海,外感湿邪,困阻中焦,脾失健运,才致如此,这是一些健脾化湿的药,大人用几天觉得舒服了便停下,改用食补,并平时要注意阴雨天、夜间、雾天这些阴湿重的时候不要出门。”
掌囚吏听得一愣一愣的,飞快地看谢涵一眼――他就说嘛,他可是经过严格训练的高级细作,什么美色没见过,怎么可能看一个男人看得流口水。
“多谢神医。”他接过药方,打开谢涵旁边那间囚室,把二人领了进去。
二人盘膝相对,坐定后,姑布卿对党阙道了声谢。
谢什么?
自然是谢对方陪他蹲牢房了。
虽然姑布卿是因为党阙才入宫的,两人仿佛又是好友关系,但党阙身为梁国供奉太医,又是天下闻名的神医,还是有几分薄面的,齐朝廷再愤怒,也不会迁怒他。
党阙连忙摆手,“你可别这么说,我还不知道你?一点心机也没有,又嫉恶如仇、爱憎分明的。你说你也是,齐公失德就失德,你想挽救大可以委婉一点,这么大喇喇地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