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这有何难?他想向阳溪君报仇,孤与阳溪君本就势成敌对,难道敌人的敌人不就是朋友吗?”谢涵理所当然道。
“他哪有那么圆滑通透?”虞旬父摇头,笑得像个怜爱自家后辈的长者,“他如果有这份见地和胸怀,就不会到处得罪人了。”
谢涵一顿,“那孤可用替他向阳溪君报仇的筹码笼络之。”
“那他就会觉得殿下是像阳溪君一样的人,不择手段、仗势欺人,他最恨这种人。”
谢涵:“……”
“而且他暗中得知扶突令尹是您的人马,已经记恨上您了。”
谢涵:“……”
“所以老朽才说,他并非一个好驾驭的人,尤其是对殿下您而言。”虞旬父做了个回顾性总结。
“那家主以为孤该如何是好?”谢涵虚心请教。
“不知道。”虞旬父又磕了一个香瓜子,眯了眯眼,“如果老朽知道,早就把他收归旗下,赐虞为氏了。”
谢涵:“……”他顿了顿道:“敢问家主第二个建议。”
“十日前,燕军奇袭,攻占齐北温留、偏历、下廉三城,六日前攻占巨髎县,五日前攻占巨髎县,四日前攻占大迎城,三日前攻占肘髎县,北境守军节节败退,一路从偏历城退到大迎城再到归来城。”
虞旬父三言两语道尽这十日战况,“归来城是我国一大军事重城,外设长城环绕,内有充足物资,城墙稳固,百姓归心,应该能坚守不短的一段时间,待殿下到达北境时,应该会与北境守军在那里汇合。这里将是殿下的主战场了。”
“届时燕军以温留为大本营,我军以归来为大本营,妙在温留与归来间隔着一个黄河下游,燕军想攻过来甚至了解归来城的情况都非常困难。而燕军人数有限,派去镇守其余三城二县的人马必定不足,殿下可以诱敌深入,暗中派人奇袭大迎城和巨髎县,包围燕军,缩小战圈,最后驱逐。”
谢涵愣了一下,“燕太子是当世人杰,恐怕难以欺瞒。涵不敢如此大胆冒进,只怕丢了归来又没拿回大迎。”
虞旬父眯眼一笑,“殿下妄自菲薄了,燕太子是当世人杰,莫非殿下就是池中之物?还怕冒进?”他又磕了一颗瓜子,笑吟吟道:“不过这只是老朽远观的一个建议,战场之上,瞬息万变,殿下亲自前去考量不迟。”
谢涵点了点头,“虞家主良谏涵必铭记在心,待至归来,必定细细观察是否能按家主计划。”
虞旬父又道:“老朽第三个建议是关于游弋喾的。”
游弋喾即是现在的北境守将,也是拾夏的心腹爱将。
“游弋喾此人,才华是有,但非常的自大傲慢,北境落得如此境况,恐怕与他的心性分不开。最忌讳的是,他对拾氏忠心耿耿,殿下到了北境,必须小心,如果可以――”虞旬父还是笑着的,蓦地对半掰断手里的一颗香瓜子,“将在外,有生杀予夺之权。”
谢涵心领神会,起身一揖到底,“谢虞家主三谏。”
此时,一万六千兵马已在扶突北城门外整装待发。那里还有他的亲兵卫队,随行太医。
芳草萋萋与踏踏马蹄中,金底的旌旗上书端正方大的一个“齐”字,两侧一左一右两面小金旗,各书“右将军谢”、“左将军徐”,旌旗随风飘扬,发出猎猎响声。
“谢”即是谢涵,“徐”即是徐芬,右尊而左卑,所以徐芬即使再不耐,也必须在炎炎夏日下等着谢涵,豆大的汗珠从他盔甲流了出来,嘀嗒坠地。
谢涵出得虞府,不及回宫,匆忙来到郊外,亲卫临时给他搭了个帐篷,他换上一身戎装,坐上战车。
时值六月,正是骄阳似火,原本众将士已经等得面有菜色、昏昏欲睡,但一见谢涵出来,立刻精神一凛――
已经有人宣布过了,这次由他们齐国太子为右将军,众人无不受到极大的鼓舞。
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