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真万确,君上现在正急召众臣商讨由谁代虞家主出征,殿下我们必须立刻进宫!”
夜凉如水,月惨白地挂在西天,几颗疏星寥落,照得长长的街道清冷幽森。
路上,二人坐在一辆马车里,都不停地派人去打探具体情况:虞旬父不是什么毛毛糙糙的人,说句老狐狸都不为过,怎么会轻易坠马?还在大军出征前夕?
“那么晚的时间了,虞家主怎么可能还未就寝?更怎么会坠马?”谢涵根本想不通。
好一会儿,在接到五个人的轮流回报后,二人才勉强拼凑出这个事故的概况:大约黄昏时候,虞旬父结束练兵时,他的爱骑突然发疯,在道上狂奔,竟一路跑入城中,他换了好几匹马追赶终于追到爱骑,只是在制服途中发生了一点意外,他不慎坠马。
虞旬父的坐骑是千里挑一的汗血麒麟马,平时就宝贝得不行,情急之下直接追出去不无可能,那是一丈高的大马,搏斗中发生意外也不无可能。可是
“怎么偏偏这么巧?”
“怎么追出去的人那么多,偏偏别人都跟丢了,就虞家主追上了?”
“麒麟马有灵性,发疯也不应该攻击主人啊?”
谢涵一连三个叠问,玖少卿也不知作何解答,“也许世上偏偏有这么巧的事呢。”
“拾氏。”谢涵道:“拾氏怕虞旬父居功,最有可能这么做。可是”拾夏不在扶突,谁敢下这么大的命令?
马车在这时到了,二人下车急匆匆朝议事殿过去,那里正灯火通明。
征兵所在郊外,离齐宫远,二人来时,众人已在商议了。
此时此刻,虞旬父是怎么受伤的,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由谁来代替虞旬父出征。
遍数国内,竟一时再数不出一号人物来,召随境的一个大将过来,一来一去耗时太多。虞旬父倒是推荐了一个人上来,却是个名不见经传之辈,能力什么未可知,只说士气就跟不上。
“其实臣有一个提议。”谢涵与玖少卿进殿的时候,正看到一侧有一文士出列,谢涵隐约记得是四白学宫的一个学子,在狐源和他推动的招纳四白宫学优者为官的措施里,还是他看着不错举荐的。
“古来御驾亲征最是激励士气,如果怕士气跟不上……”
“哪个毛头小子乱吠?君上万乘之尊,御驾亲征,有个闪失,你担当得起吗?”
那文士话未竟,就被一武将一口打断,殿内大部分人都吃惊地盯着那文士,御驾亲征这想法当然并非大逆不道,但齐公可没一次上过战场的经验。
连齐公也皱眉。
“玖车率夸大其词了。君上只在后方运筹帷幄即可,哪有什么大危险?”文士朝天拱了拱手,“且先君就曾多次御驾亲征,率我齐军将燕军打得落花流水,君上难道不能法祖效父么?”
众人一开始只是吃惊,现在已是震惊了,这人……这人莫不是疯了,这话跟逼君上御驾亲征有什么区别?
一时齐公竟下不来台,允了他还真不敢去,不允岂非是不肖子孙?
“笑话,割鸡焉用牛刀?”门口传来一道冷哼。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谢涵和玖少卿二人正踏步进来,开口的自然是谢涵,“区区一万燕军,就要我君父御驾亲征,岂非给他燕国天大的脸面,岂非把君父与那藏头露尾的燕军主将一概而论,你是何居心?”
齐公面色稍霁,“太子来了。”
“殿…殿下?”那文士十分吃惊,又呐呐低头,“是,太子殿下。”就退回列中,不开口了。
殿内众人目光顿时如夜灯一样在文士和谢涵二人间逡巡――无他,这文士的表现实在太有猫腻了,之前的咄咄逼人,谢涵来后的毕恭毕敬,怎不叫人多想?
连齐公眼神都在二人间犹疑不定地打转。
谢涵心下一沉。
“哟,怎么现在当鹌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