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绩回来后,一家人给他接风洗尘。
但不知道是不是王婳裳想多了,她总觉得宁绩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席间吃饭,还不小心把碗筷给碰翻。她问宁绩怎么心绪不宁,宁绩则道是“考前紧张”。
宁仲常一听,吃完饭把宁绩叫去书房教导。
王婳裳没忘记正事,当晚修书一封,让馥秋明儿一早塞点银子给宫人,邀约懿华公主游湖。
翌日下午,懿华传话到宁府,说课业繁忙,没法出宫,让王婳裳收拾一下入宫寻她。王婳裳不喜欢那巍峨深沉的宫殿,但为了要紧事,不得不硬着头皮前往。
懿华的宫殿名曰宝华,距离御花园很近。
夏末的季节,许多花都衰败了,蔫头耷脑的没什么精神。好在园子很大,九曲回廊,亭台楼阁,椭形的人工湖中还有一座漂亮华美的石舫。
引路的中年宫女将王婳裳带至一座凉亭,笑道:“姑娘在此享些糕点稍等,付嬷嬷散课后,公主自会过来。”
“多谢姐姐。”
“姑娘客气。”宫女福了福身子,“奴婢就在不远处,姑娘有事尽管吩咐奴婢。”
“好,你去忙吧。”
王婳裳随意地坐下。
宫中糕点茶水自然比民间精致,她边吃边喝,欣赏着园中错落有致的美景。
微风徐徐。
一枚薏仁绿豆糕还没吃完,不远处便传出欢快的步履声。
懿华穿着淡紫色的芍药大袖宫装,小跑而来。
“宁瑛——”
王婳裳放下手中糕点,起身正要行礼,就被大步而来的懿华拖住了手腕,“得了,你我之间少来这些虚头巴脑的。”
王婳裳抿唇,小声笑说:“外面也就罢了,这可是宫中,我不能不知礼数。”
“是啊公主。”
懿华身边的宫女好意提醒,“方才你就不该跑这么快的,否则传到付嬷嬷耳朵里,你又要被罚抄书了。”
懿华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坐了下来,“烦死了。天天不是琴棋书画就是礼仪规矩,无聊透顶。”她突然眼神一亮,握住王婳裳的手,“要不这样,宁瑛,我们来比刀法吧。”
“别了吧。”
王婳裳胆战心惊。
她赶忙找补,“我听说皇上对你看得紧,千万别再干这些出格事儿了。你就不怕那个付嬷嬷吗?”
懿华当然怕。
她哼了一声,不高兴地撇嘴:“父皇现在才没心思管我呢,他忙着给我找什么妹妹。”
“公主,慎言啊!”旁边的宫女示意她不要将此事说出来。
懿华却无所谓地摆摆手,“宁瑛是我唯一的朋友,告诉她又怎么了?”语毕,她喝了口茶,继续说:“你知道吗?昨晚父皇将我们几个皇子皇女叫去暖阁,说还有一个公主在民间,他不日便会找到她。”
王婳裳惊疑不定,只问:“那你怎么看?”
“我能怎么看?用眼睛看呗。”懿华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父皇子嗣单薄,能多一个公主也是好事。我听说那公主年纪和我相仿,找回来我还能有个伴儿。”
王婳裳微微一笑,“你能这样想就好。”
不嫉妒,不仇视,不轻蔑。
话说回来,懿华的性格和宁瑛十分相似。虽然懿华比宁瑛身份高贵,但生在帝王家,有更多的无可奈何。
讨论了一会儿关于琴技的技巧,王婳裳忽然道:“对了,国师平日里也在宫中吗?”
“国师有时候在清山观,有时候在白云寺,还有时候在他自己的宅邸,从不受人拜见。”懿华对孟千悲还算了解,知无不言,“每个月初一、十五才进宫,给我父皇进贡炼制好的丹药。”
王婳裳一算日子,十五才刚过。
她不禁皱了皱眉。
懿华捕捉到她丧气的表情,好奇问:“怎么?你也要找国师炼丹?”
王婳裳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