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源县不远,宁瑛和李砚如下午抵达,没休息直奔目的地。
王婳裳的母亲不是香河县本地人,孤身嫁给王九华才有了家。她唯一的亲戚是她的表哥,当初二人一同从并州逃难来此。
李砚如都打听好了,她表哥名叫陈绍,现在务农,种一些蔬菜果子拿到集市买卖,维持生计。
陈绍住在村里山坡下,三间小茅草屋,外面用泥土砌了圈矮墙。宁瑛走到墙边,看见院子里坐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正在笨拙地缝补衣服。
她问:“小姑娘,你爹呢?”
小姑娘闻言抬头,见是个貌美漂亮的姐姐,旁边还有个英俊文雅的公子。
她笑答:“我爹爹去挖红薯了,等会儿就回来了。”
宁瑛说:“能进来讨口水喝吗?”
“可以。”
小姑娘打开栅栏门,搬来小板凳,请二人坐。宁瑛笑眯眯地道谢,从怀里摸出糕点,拔下头上的簪子,送给小姑娘。
小姑娘一开始不愿意收,但宁瑛那张嘴,几劝几劝就让她留下了。
“太贵重了……谢谢姐姐。”
没有谁不爱漂亮的饰物和美味的糕点。
宁瑛笑着摸摸她脑袋,“不值钱的,小云你可爱,姐姐愿意送给你。拿着吧。”
她和小姑娘东拉西扯聊得火热,知道对方叫小云。
反倒是李砚如不发一语。
趁着小姑娘进屋烧水,宁瑛用胳膊捅了捅他,“你怎么不说话?”
李砚如蹙额,“据我所知,陈绍没有女儿。”
这个院子里的小云怎么解释?
宁瑛愣住。
小云提着茶壶给来他们续水,宁瑛捧着陶瓷碗,一边吹一边问:“你爹什么时候生的你啊?”
小云笑了一下,“姐姐,我是爹爹收养的,他并非我生父。”
“啊?”
小云十分单纯,对人毫不设防。她说自己三年前和亲生姐姐在街上流浪,后来亲生姐姐被大户人家招去做丫鬟,出事儿死了,她就被那户人家的主人送到这里寄养。那主人给陈绍一大笔钱,让他帮忙照顾,这几年来陈绍对她视如己出,她很满意。
“原来是这样。”宁瑛斜睨了李砚如一眼。
李砚如莞尔。
宁瑛还问小云的亲生姐姐是怎么死的,小云却答不知道,她连姐姐的尸体都没见着,山后面只有姐姐的衣冠冢。
就在这时,院子外传来粗嘎的声音,不悦道:“小云,你把什么人给请进来了。”
小云立即起身,“爹爹。”
宁瑛和李砚如一回头,看见一个身形单薄的中年沧桑汉子。他寻常的农夫短打打扮,背着一筐红薯,走进院子,瞥了宁瑛和李砚如两眼。
李砚如起身施礼,表明来意。
他指了下宁瑛,“陈叔,这是冯月的女儿,她想来探望你。”
“表伯。”宁瑛赶忙拿出准备好的见面礼。见面礼不贵重,是些粮油米盐,蚕被凉席。
陈绍本来想拒绝,一看这些刚需的东西,顿时哑火。他放下背上的红薯,态度不冷不热,“难得你有这份心,这么多年了,第一次来看望我。”
宁瑛皱了皱眉,她有话直说:“因为之前我并不知道你的存在。”
王婳裳如果知道有这么个表伯,绝不会坐视不理。
陈绍蹲着处理他的红薯,没抬头,“那现在怎么知道的?”
宁瑛道:“我朋友查到的。”她上前两步,避开小云,帮着陈绍一起处理红薯,“我怀疑母亲并非死于痨病,不知道表伯有无线索。”
陈绍手一僵,红薯骨碌碌滚出去老远。
他愕然抬头,“你都是从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