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春嘉笑道:“我也没说你比我夫君好看啊。”
林守一摇摇头,没说什么。
石春嘉有些感慨,“那会儿吧,学塾就数你和李槐的书籍最新,翻了一年都没两样,李槐是不爱翻书,一看书就犯困,你是翻书最小心。”
林守一笑道:“这种小事,你还记得?”
石春嘉反问道:“不记这些,记什么呢?”
林守一点头道:“是个好习惯。”
林守一犹豫了一下,说道:“以后若是京城有事,我会找边文茂帮忙的。”
石春嘉愣了愣,然后大笑起来,伸手指了指林守一,“从小就你说话最少,念头最绕。”
林守一哪里需要有求于边文茂?
这种帮人还会垫台阶、搭梯子的事情,大概就是林守一独有的温柔和善意了。
在学塾那边,李槐一边打扫,一边大声朗诵着一篇家训文章的开头,“黎明即起,洒扫庭除!”
遥想当年,每个清晨时分,齐先生就会早早开始打扫学塾,这些事情,从来亲力亲为,不用书童赵繇去做。
董水井笑着接话道:“要内外整洁。”
石春嘉抹着桌案,闻言后扬了扬手中抹布,跟着说道:“即昏便息,关锁门户。”
不远处林守一微笑道:“必亲自检点。”
林守一仔细擦拭着窗栏,山下求学,山上修道,修身修心,何尝不是如此?
石春嘉的夫君边文茂,也回到了这座槐黄县城,小镇属于县府郡府同在,边文茂投了名帖,需要拜访一趟宝溪郡守傅玉。
傅玉亦是位身份不俗的京城世家子,边家与傅家,有些香火情,都属于大骊清流,只是边家比起傅家,还是要逊色很多。不过傅家没曹、袁两姓那那般钟鸣鼎食,终究不属于上柱国姓氏,傅玉此人曾是龙泉首任县令吴鸢的文秘书郎,很深藏不露。
龙泉郡升为龙州后,辖下青瓷、宝溪、三江和香火四郡,袁郡守属于就地升迁的青瓷郡主官,其余三郡太守都是京官出身,世族寒族皆有,宝溪郡则被傅玉收入囊中。
边文茂愿意投贴宝溪郡守府,却不敢去青瓷郡衙门拜访,这就是上柱国姓氏积威深重使然了。
事实上傅玉虽然如今与袁家嫡孙品秩相当,都是一郡太守,但是每次去往州城刺史官邸议事,别说傅玉,便是刺史魏礼,面对那位袁郡守,都不轻松。
不光光是袁郡守的出身,袁郡守自身操守、治政手段,更是关键。
于禄和谢谢先去了趟袁氏祖宅,然后赶来学塾这边,挑了两个无人的座位。
他们两个都曾是大骊旧山崖书院的外乡学子,只是不比李槐他们这么跟齐先生亲近。他们作为卢氏遗民流徙至此,只见到了崔东山,没能见到创办山崖书院和这座小镇学塾的齐先生。
很凑巧,宋集薪和婢女稚圭,也是今天故地重游,他们没有去学塾课堂落座,宋集薪在学塾那边除了赵繇,跟林守一他们几乎不打交道,宋集薪带着稚圭去了后院,他坐在在石桌那边,是齐先生指点他和赵繇下棋的地方,稚圭像往常那样,站在北边柴门外边。
宋集薪神色落寞,伸手拂过桌面。
不知道那个下棋总算输给自己的赵繇,如今远游异乡,是否还算安稳。
宋集薪转过头,望向那个闲来无事正在掰弯一枝柳条的稚圭。
她踮起脚尖,轻轻摇晃树枝。
宋集薪看着她那张百看不厌更喜欢的侧脸,恨不起来,不愿意,舍不得。
她转过头,好似完全忘记了那天的开诚布公,又变成了与宋集薪相依为命的婢女,松了手,嫣然笑道:“公子,想下棋了?”
宋集薪微微摇头。
除了李槐、宋集薪这两拨人之外,还有两个意想不到的官场大人物,大驾光临。
勤政务实的袁郡守,风流不羁的曹督造。
都没有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