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大壮更不懂的是,现实明明这么严峻,明天都不知道怎么活,不止是孩子,就连董氏看起来都这么开心?
“好了,后院的地里有野红薯,麦花你等下挖几个出来烤了做午饭,麦芽、麦禾你们都别玩了,一起把屋子打扫一下,毕竟很久没住人了,屋里的草要好点拔。”止住心里的兴奋,董氏就安排起活来。
麦芽感觉离开麦家,董氏也跟换了个人似的。
这样很好,拉上麦禾,兄妹两人去后院打水。
盖这宅子以前要花十多两银子,有个很大的原因是屋子里有井。
在乡下,打一口井可是要好几两银子的,一户人家能有口井,绝对是奢侈品,别说自来水,能在自己家里洗衣做饭就能省很多的事。
打井又是运气活,按照行规打不出水,一般不要工钱,但是出了水就要给全部工钱。
工钱是一样的,出来水的质量却有很区别,就好像花了同样多的银子,这屋子的井出来的是硬水,只能洗衣打扫什么的,喝水还是要去挑,卖的时候就值不了几个钱。
这些细节,董氏已经听说很多遍了,以前都只能心里眼热,现在住进来了,自然把知道的都和儿女们说。
家里其实已经搬空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几张床都很破旧,吃饭的桌子也四个腿不平,大概是老房东的新居有了更好的,这些也就懒得花钱搬了。
就算如此,在董氏和麦家姐弟眼里,也比老麦家好千百倍,擦得大汗淋漓也不觉得累。
急着住人,一家人也就打扫了晚上就准备住的房间,又将一张床的床板拆了,将其他床的破床板给换了,像模像样的收拾出四间屋子来。
不过有床没有席子、被子初夏也不好过,董氏提前给孩子们预警,晚上可能还是要挤一个屋子。
下午的时候里正过来了后面还跟着两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推着一个板车,板车进不了院门,两个人固定了板车就开始卸东西。
几床稻杆编的床垫,花色不一的薄被,几张草席,还有两个竹编的箩筐,一个里面放了几副碗筷,一块旧砧板、一把菜刀和一大块丝瓜精,乡下人都用来洗碗啥的,另一个箩筐里有一个布袋,看起来像是粮食,最后搬下来的是一把锄头。
“张叔,这东西有点多。”看着一样样东西摆在堂屋,麦大壮有些紧张,一只手在裤腿上擦了擦,才敢拿起一床被褥,“这都要多少钱?”
张鼎知道他担心什么,说是孝顺父母,听话干活,很多时候还不是想有个安身的地方有口饭吃,现在如此被赶出来,最担心的就是将来。
“一百文够了,都是些旧东西,留在家里也没啥用,两个丫头走得慢,还给你们带了点菜和日常的,先把日子过下来再说。”
“这……”麦大壮手里没留过几个钱,却也知道这些东西一百文是买不来的,不说别的,就被子、菜刀和锄头就是值钱的,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你也别多想了,这里有的是你七公给的,有的是你三叔家凑的,我也就给你们寻了那点东西,应当的。”
没想到麦七公和麦三叔也给了东西,就算是旧的,也是雪中送炭,麦芽对麦家的感觉好了那么一点。
“那就谢谢张老爹了,等我们以后有了钱,再好好请您和叔公他们吃一顿。”说好话不要钱,麦芽甜甜的道。
张鼎笑了笑道:“好,老爹等着这一天。”
“爷爷,这外面是啥啊,好臭。”一个穿深蓝色大褂的小伙子嫌弃道。
“爷爷,那树上的杨梅好多啊,能吃吗?”比蓝色大褂略矮的小伙子问道。
张鼎将自己两个孙子都训了一遍,别人家说话,太不注意了,走的时候,一个篮子里装了半篮子的杨梅放在板车上。
得了东西,董氏麻利的整理好。
向阳村应该属于大金朝南方,一般人家都是睡床,没得睡炕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