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京城里的文官私下腹诽宁将军,说他明明能够把人给擒获杀了,却居然把人放了这么多遍,可见他其实有反叛之心。
还有人诋毁宁将军,说他跟羌戎作战时间久了,居然渐渐被这些茹毛饮血的野蛮人同化了。
他气得够呛,可是每每要去分辨,人家看他人高马大的,立刻就住嘴了。
让宁轩朗很是憋屈。
“我非常敬佩宁大将军这个行为,因为他是真正的爱民如子,父母爱子女为之计深远。”
司越泽悠然说:“很多人都觉得,对那些蛮族杀了就得了,可是那些人擅长骑射,又是部落族群式的生活,一个部落哪怕全灭亡了,草原上还有十七八个别的部落。大家各自为政,所以不能拧成一股劲儿进攻咱们国家。
但是咱们也同样做不到一网打尽。
打了杀了就跑,跑了趁着边关戍守的人少再来进犯,杀伐掳掠,何时是个尽头?
宁大将军说,既然那些蛮族是为了一口吃的和他们生活必需品,比如茶叶、铁器,那么不如规定好时间,开放互市。
在互市上互相交易,蛮族用牛羊马匹和各种珠宝交换粮食药材,铁器茶叶,双方都有益处。
若是有部族生活出现困难,宁大将军甚至还会贴一些私房钱出来,让他们先救急,把眼前的饥荒度过去再说。
这也是宁大将军驻守边疆时,太平无事的原因。
他一直挂在嘴边的话是,战争不是目的,以战止戈才是根本。”
宁轩朗许久没听人提起父亲的口头禅,以战止戈四个字一出,他双目中泪光闪动,情绪激动不能自已。
没想到在朝廷里备受抨击,被边缘化的父亲,居然在山野僻远的地方,有了一个真正的知心人。
司越泽看到他的表情,知道他已经认同了自己,再次端起药碗问:“你现在喝吗?”
宁轩朗擦了眼角的泪,大声说:“喝!”
说完一把接过碗,咕噜咕噜就把整碗汤药喝下肚子。
“你不只是当地富户的富家公子吧?”宁轩朗试探着问:“你的言谈举止,你对我父亲的了解,这都不是一个普通的富户公子能做到的。”
司越泽点头说:“不错,宁大公子,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不妨和你直说,你的父亲和家父曾经是一对同生共死的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