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很近,苏澈一路经过无数抄手游廊,只见春光灿烂,回廊一侧挂满紫藤,淡紫色的花累累垂下,宛如一道道天然的花帘子,扑鼻而来都是花香。
苏澈一路欣赏,只觉得风景无限美好,走到司越泽房门口,就看到司越泽一身宽松白袍,略显出脖子和锁骨,仿佛午睡刚起,已经倒履相迎,热情地请苏澈到书房坐坐。
苏澈许久没读书了,和他一起走到书房,只见那房门推开,三个书架磊磊全是书籍,一侧的白墙上挂了字画,他背着手去看一副字,写的是慷慨激昂。
天上乌飞兔走,人间古往今来。沉吟屈指数英才,多少是非成败。
富贵歌楼舞榭,凄凉废冢荒台。万般回首化尘埃,只有青山不改。
他一边念一边点头说好,司越泽倒是有几分吃惊。上回和他彻夜长谈,已经发现苏澈是个见识广博且健谈的人,这回来看他竟然还识字。要知道现在这会儿,皇帝治下的平民,九成九是看不懂文字的,若非如此,政令通缉令一出,官府也不会专门派一个人站在边上,早中晚向围观群众念诵内容了。
苏澈不但识字,还能看懂自己写的狂草,可见他当年是认真读过书的。
司越泽看向苏青雪的眼神更深了,她出落得这般超凡脱俗,果然和她幼承庭训有关。苏澈这位先生不简单,看他的谈吐举止周身气度确实是不凡,说不定有什么情况,是自己不清楚的。
苏青雪哪里知道那些,见他们一谈就停不下来,恨不得要说上半晚上,于是嗔怪:“司少爷,你快坐下,我要给你把脉了。”
见司越泽还在和父亲聊天,她抿着嘴笑起来,说:“我上次都说过了,因为治疗到了后期,这针灸入穴会有一点疼,可你也说了你会忍耐,那就不要推三阻四的,装做没听到我说话了。”
苏澈一听就乐了,司越泽谈吐举止深沉有风度,完全看不出年纪,可是一听说他也怕痛,苏澈就意识到,这完全还是个孩子么。
司越泽无奈摇头说:“我不怕痛,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