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雪冷笑说:“我掐尖要强,我喜欢想方设法的挣钱,我挣的钱一家人除了你都花的开开心心,我有什么好处呢?”
苏青蝶顿时语塞。上次和苏青雪吵架后,哪怕她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真去花苏青雪的钱,自个儿想要的衣服首饰都泡汤了不说,上次秦道婆那个事儿,她给秦道婆那么多钱,还写了张欠条字据,最后事儿也没成,一想起来就心头难安。
苏青雪懒得管她,自个儿泡好了脚进去睡,第二天又和爹去爬山。
这样折腾了七八天,其他的药材倒是收了不少,可是那几味珍贵的药材,却是一样也没找到。
每天晚上疲倦回到家,苏青蝶就冷笑一声,笑完啥也不说,飞快地回房去睡觉。
转眼间除夕倒了,这一天白天也没啥不同,只是苏青雪没和爹上山,跑了七八天,身子骨太疲惫了,再着按传统,除夕当天也该呆在家里守岁。
苏青雪上次去镇上买了许多红纸回来,苏澈给大门写春联,又写了两幅春联送给刘大娘和苏木匠家里。
刘大娘喜滋滋拄着拐杖看苏澈帮忙贴春联,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她过去的十多年,每年春节都过得凄凄惨惨。
听着别家吵闹鞭炮声,只觉得满心凄凉,恨不得老天爷赶紧把自己也收走得了。
现在一整个院子都是小兔子小狗崽子,热热闹闹的。大黑也和大黄团聚了,两只狗偷偷摸摸一边偎着,真是和乐融融。
刘大娘等他们忙完,招呼他们进屋子用饭,苏青雪想着刘大娘一个人寂寞,大黑也孤单,干脆和娘商量了一下,把家里做好的吃的全端了过去,两家人并做一家人,吃得也更香甜。
只有苏青蝶不想去那老寡妇家吃饭,觉得晦气,陈巧荷也不勉强她,把每一样吃食都留了许多,让她在家自个儿好好吃。
于是除夕当天晚上,苏青蝶一个人冷冷清清,守着偌大屋子吃饭,听着外面不住响起的爆竹声,心里凄凉无限,更憎恶苏青雪了。
装什么好心人,她是真心关心刘大娘吗,她就是为了膈应自己。
刘大娘这边却热闹极了,大家伙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吃着热气腾腾的猪肉酸菜饺子,各种点心干果,大黑和大黄,一群小狗崽子,一人脚下蹲一两只,等着人喂。
吃饱喝足,又歇了一会儿,苏澈一家才从刘大娘家离开,刘大娘把几只狗都抱到床上,一手抱着一只狗守岁。
上次樊林来送了一些烟火炮仗,晚上苏青雪和苏澈就在院子里放。
那冲天炮声音极其响亮,一声啸叫飞上天空,吓得陈巧荷捂着耳朵往苏澈怀里钻。
苏青雪捂着嘴笑,后来又放烟火。
长筒子往天上冲去,瞬间一朵暗蓝色的菊花在空中划开,潋滟的颜色溅在喜气洋洋的笑脸上,苏青雪突然觉得不对,侧头一看,院子外的香樟树下,正站着一个男人。
他身材修长,一身素白锦衣在夜色里分外显眼。
仿佛不想打扰苏家人的高兴,只是沉默地站在阴影里。
苏澈和陈巧荷放得累了,都回家去嗑瓜子儿。
苏青雪忙推开院门,走到树底下,这时陈巧荷放在地上的烟火引线烧到底部,那一大团烟花突然爆开去。
金色和紫色的烟火交织着在半空中展开,化为繁花的模样。
那一点亮光照进司越泽的眼睛里,他的眼里蕴着光,明亮清澈。
嘴角含着一点笑意,温柔缱绻。
苏青雪只觉得心头砰砰乱跳,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想当年当医生时,和朋友们在外滩跨年,也没有这样奇妙的感觉。
“你还好吗?”司越泽沉默许久,终于斟酌着问。
“挺好的。 ”
苏青雪含笑点头。
司越泽的目光扫过她雪白纤细的手指,上面有许多细小暗红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