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略微费力地起身,请任叔叔坐下。
“任叔叔,您看这药膳如何?”
任学广仔细看了看,又盛了一勺子吃了一口。
“人参用的是老参,黄芪品质也好,难得的是药膳做得味道不错,药味很淡,不会让病人闻了恶心,像是加了好几味调料进去,又有点咸鲜,又有些回甘。嗯,人参和黄芪的味道并不会刻意的压住,但确实不会第一刻察觉到。”
任学广当年是武将出身,不过照顾司越泽多年,身边有病人,他也渐渐久病成医。
“任叔叔,您知道镇子上新开了一家药膳铺子吗?”
任学广点头说:“听说了。”
不过他也不在乎,司家处处投重金开药铺,原是为了帮司越泽收集名贵药材,同时收集信息,聘请名医。
现在司越泽一天好过一天,最近已经能拄着拐杖四处走动,他原本瘦可见骨的手臂,因为拄了一段日子拐杖,已经长出薄薄一层肌肉,显出一点劲儿了。
“这药膳就是他们家做的。您又知道这药膳的材料,甚至是制作方法,都是谁提供的吗?”
任学广仔细观察少年神色,他双眼明亮有神,神采飞扬,骄傲得很,和前阵子缠绵病榻几失生存意志的样子相比,真是判若两人。
“我猜,是那位叫苏青雪的姑娘吧。”
“正是她!”
司越泽满心骄傲,恨不得写个骈四骊六的锦绣文章去赞她。
为什么她医术高明,种的草药品质好,他就骄傲得不行,司越泽暂时还没想清楚。
“任叔叔,苏姑娘她虽出身乡野,可她是个好学勤奋的姑娘,从来不怕苦不怕累,她的医术也确实不错……”
“少爷——”
任学广打断他。
中年人像是久藏于室的宝剑突然出了鞘,双眼凌厉:“少爷,你不会真以为咱们家是隐居世外的阔地主,真以为咱们的目标不过是多开几间药铺,多请几个好大夫坐诊吧?”
司越泽垂下睫毛,整个人陡然静了下来。
“我承认她医术高明,我认可她药材种得好,那又怎样?把她请回司家?”任学广一字字说,如同一根锥子,一下下戳司越泽的心窝子。
“少爷,您身上背负着您父亲的全部希望。那一天多少人像畜生一样被杀掉。他们都是您的亲人族人,我的友人,您父亲的忠诚下属。十八年了,他们的血还没凉,而您,都忘记了吗?”
司越泽陡然抬头,两簇急切的火苗在他眼中燃烧,他嘶声:“我绝不会忘!”
一拳拍到桌上,拍掉了微热的药膳。
“所以,您就不该分神到别的地方。也不能还没开始,就先给自己一个负担!忘了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