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约莫三十多岁,贵妇人打扮,温柔娴雅。身旁的女儿和自己差不多大,一身鲜艳黄衣,活泼开朗,不断和她母亲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直到她们二人登上马车走了,任学广才转过身去,偷偷拭泪。
“伯伯,她们是谁啊?”
任学广沉默一会儿,才说:“是我当年抛下的妻女。”
司越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伯伯,想了许久,才说:“伯伯你要不要和她们相认?”
“十五年前她们以为我死了。我也只有死了,她们才能过上平静的生活。”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蹲在司越泽的轮椅前,微笑说:
“少爷,我说这话可能僭越了。不过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亲生儿子疼爱。虽然女儿不在我身边,可我有你啊。”
司越泽握住任学广粗粝的大手。
这么多年,他也早把他当成了自己的父亲。
任学广见司越泽怔怔出神,以为少爷完全没听进去,急的满头是汗。
“少爷,你听我一句劝,把那姓苏的丫头赶出去!你若是有什么闪失,十个野丫头也赔不了你的命啊!”
司越泽看着老父亲般的任学广,心头更软。
自己若不答应,这个曾经力气大到倒拔垂杨柳的武将,恐怕连觉也睡不好。
苏青雪的事情,可以慢慢说服他,不能和性子急躁的任学广生怼,他怕他寒心,也怕他气出毛病来。
“好,我知道了,伯伯你别急,我听你的。”
任学广长舒一口气。
站在门外的苏青雪心里一片冰凉,她这会儿不想进去,更不想看到司越泽,一口气跑到司家后花园的柳树下坐着,花园里的花木全开了,就像是天上的云霞落到了园子里。
人工凿的池塘水波碧绿,有小鸭子在水面上游动,时而蹁跹飞过一只蝴蝶,她随手拨了拨池水,眼泪终于流了出来。
整个村子的人都不信她也罢,原身的父母怀疑她也好,总在找茬的苏青蝶也算了。
这些人的误会她都不在意,只有司越泽不行。
他短短几个字,就像是一根冰冷的锥子,深深刺到自己的心口。
疼得她直不起腰。
她只想冲到司越泽面前问他,我这样的努力,全心全意的相信你,你一点都没感觉到吗?
或许,她擦了一把泪。
或许,她根本就不该呆在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