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从左侧的车窗满满地照进来,很刺眼,商领领眯了眯眼睛。
景召往里面坐了一些,挡住窗外的太阳,他陪她坐了四站路。
景召这次只在帝国待了半天,因为收到了景九祁负伤的消息。
景九祁裸着上身,胸前缠着绷带:“谁把你叫回来的?”
柴秋。
“怎么样?”景召问,“伤得重吗?”
他和景九祁相处越来越不像父子,倒像朋友。
“死不了。”
景召看了看景九祁的伤势,确认他是真的死不了。
“见到她了?”景九祁知道他去帝国干什么。
“嗯。”
景九祁从来没有开口问过商领领的事。
“还记得你母亲怎么逃走的吗?”
“记得。”景召记事早,小时候的事情都记得。
“你以为她是因为你才逃出去的?”
“不是吗?”
景九祁正值壮年,一个男人最好的年纪,一身血性,他有足够张狂的资本:“没有我点头,她怎么可能出得了维加兰卡,是我放她走的。”
“为什么放她走?”
景召了解景九祁,如果不是动了情,他不会碰任何女人。但若动了情,又为什么要放手。
“跟着我,她不一定能活到今天。”
维加兰卡的九爷,令人闻风丧胆的一代枭雄,提起那个女人时,脸上竟有失意。
景召觉得景九祁什么都好,就是看女人的眼光不行,那个女人还以为景九祁是绑架犯、强奸犯。
真是愚蠢。
她那么愚蠢,但却有一个本事,让景九祁爱而不得了这么多年。
“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吧?”景九祁很少在景召面前提GoldenWorld的那些隐秘任务。
“知道。”
“你已经成年了,该想以后的路了。”景九祁是在提醒他,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景召想了一晚上,他以后的路。他见过帝国的月亮,很美。
但他还见过战场上的残肢断臂,见过战后的人间疾苦,见过饿死在街头的小孩,见过为了争抢食物而自相残杀的流民,见过发战争财的高官在欢场上纵情,见过无数百骨堆砌的乱葬坟头,见过军火商,见过走私犯,见过为了活命不得不用身体藏毒的古寨沙原住民。
他生在了维加兰卡,他的父亲是GoldenWorld的最高统领,他享受了父亲的庇护,他没有选择权。
他更没有资格,拉商领领下火海。
半年后。
崇柏致电身在鞑也的景召:“小九爷,九爷失踪了。”
景九祁是在帝国失踪的,失踪不到一个月,GoldenWorld开始重新洗牌,各方势力蠢蠢欲动。
景召换了个身份,悄无声息地回了帝国,再见到商领领,是在河源镇。
她站在路灯下面,仰头问:“小哥哥,侯枣庄怎么走?”
这一眼,仿如隔世。
景召知道,过去四年她雇人去维加兰卡找过他。
他没有和她相认,只为她指路:“前面路口左转,直走到下一个路口,再左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