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笑了笑:“那你是不是要负个责呀?”
门不是她弄坏的。
看吧,老天都觉得景召应该是她的。
他把手上的泡沫冲掉,关了水:“怎么负责?”
她眼神纯真又无害:“以身相许之类的。”
景召皱了皱眉头:“你满十八岁了吗?”
她不说。
“没满?”
她心想,那又怎么样。
十九岁的少年很刚正,君子端方,温良如玉。
他那样正经:“好好学习。”
商领领被逗笑了:“我已经保送了。”
然后他说:“学无止境。”
“……”
总之,就是不肯以身相许。
景召洗完碗就回了房间,商领领走的时候,他也没有出来。
司机把车调了头。
商领领说:“回帝都。”
乡间的小路很窄,车开得很慢,路也不好,车身摇摇晃晃。
商领领趴在车窗上,枕着手臂看外面的路灯,从景家村开始数起,第八个路灯是景召上次修过的那一个。
商领领觉得那个路灯最亮了。
开过了那段坑坑洼洼的路之后,车开始加速。忽然,有狗吠声。
“汪!”
这个叫声很像那只又肥又凶的大黑狗,商领领寻着声音的方向回头,看见了旺财,还有旺财最喜欢的那个少年。
她立马说:“停车。”
司机停了车。
她跑下车,脚下还穿着洪奶奶的橡胶拖鞋,踩过地上的水洼时,泥水溅到了裙子上。
旺财看见她跑,叫唤得更凶了。
她跑到景召面前:“你出来追我,是改变主意了吗?”
司机也把车倒了回去,还打了车灯,给路面铺上“银毯”。
景召把揣在兜里的手拿出来,手指上缠了一条链子。
“这个还你。”
是商领领上次送给他当谢礼的红宝石脚链。
“我已经送给你了。”她不接。
景召把脚链放在车盖上:“这是女孩子戴的,我用不着。”
路灯和车灯在他们站着的那块地方交汇,两束光撞在一起,最后都落到他们身上,天色夜色正好,远处梨花盛开。
商领领学着小鹏,喊他:“景召哥哥。”
少年的眼波微微荡动,像细风轻轻拂过了湖面,转瞬之间又重归平静。
“我在华城有一个很大的房子,”少女的眼里满怀期待,“你要不要到我家玩?”
他回答:“我们不是很熟。”
哦,这样啊。
那多见几次就熟了。
周一下午,景召有两节大课。
他刚坐下,一支粉色的笔头搁到了他肩上,并轻轻敲了敲。
“景召哥哥。”
他回头。
商领领坐在他后面,单手支着下巴,一双凤眼正神采奕奕地看着他。
她穿着湖蓝色的丝绒连衣裙,漂亮又惹眼,因为这声景召哥哥,周边很多目光都望了过去,尤其是女生。
景召不住校,平时又总是独来独往,也就和几个经常一起打球的同学走得稍微近一些。他从不参加班集体活动,也没有社交娱乐,但这不妨碍他在女生群体里受欢迎。
新生班会那天,景召上台,只说了一句自我介绍的话,从此之后,景召两个字就成了31届摄影一班女寝卧谈的最高频词汇。明追暗恋他的女生两只手数不过来,但没有一个跨得过景召的社交距离。
所以这一声景召哥哥,瞬间就抓住了四面八方的耳朵。
景召问那小姑娘:“你不上学?”
小姑娘手捧着下巴:“我已经保送了呀。”
她旁边空的位子有人坐下了。
对方认出了她:“旁听生?”
是上回被商领领骂白痴的那个男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