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大活动中心大楼位于留学生宿舍旁,后依矮山,前临室内游泳馆,相邻的另一边则是用以举行各种校内仪式的露天大操场。
学校十一点宵禁,正值更深露重时分,周边几个地方都已清场,大楼里愈发空落,比白日里更为凉快悄然。
冷不丁出现一位讨嫌的外来者,还是最不该到这儿的那种,纪岑安先是一怔,而后沉下那张本就阴郁厌世的脸,排斥之情跃然于眼底。
“你来做什么?”
懒得跟那位装样子虚情假意,心直口快地低声发话,眸子里的温热都速降成冰,不欢迎对方的到来。
邵予白如上回一般无二,分明能感知到纪岑安的不爽,可自动忽略了,犹如不懂那份变质的友情早就是过去式,对其接受度良好。
应对这一见面就很冲的语气,邵予白和顺的态度不减,微微上扬嘴角的弧度就没下来过,满脸无害坦荡,宛然解释:“不做什么,刚好路过这边,有空就过来走一趟。”
言讫,又慢腾腾上前一小步,边挎着昂贵的红色herès中古铂金皮包,边晃晃另一只手上提的美味夜宵,刻意停顿半秒,稍仰头望着纪岑安的脸,理所当然地说:“请你吃东西,不可以吗?”
纪岑安别开身子,不给可趁机会,不信她的鬼扯,当场冷言冷语:“不吃,不需要,你自己留着。”
邵予白惋惜地哦了一声,分外没眼力见,埋怨道:“这么狠心啊?”
收收背包,纪岑安潜意识就防备起来,不由自主就有些警觉。她将包放一边,离邵予白远点,好似眼前的是烫手的山芋,绝对不能接下。
邵予白是特意打扮过才来的,浑身上下无一不用心,相较于在孙家的小聚,她重新换了发型,由长发变为及肩的中短类型,裙子高跟鞋自成一系,包括耳环手链等饰品都是找私人造型师专门设计搭配的。
美艳却不庸俗的妆面使得邵予白气场全开,很有成熟御姐范儿,再加上她那惹眼的身段和立体的五官,怎么看都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漂亮,挑不出任何瑕疵。
颇具当年带着纪岑安做混世魔王的大姐姐样,乍一看还挺让人恍惚,像回到了小年轻时期。
不知脸皮为何物,邵予白拉开袋子,朝纪岑安那里再走两步,说:“你最喜欢的荣记烧鹅,还有一些点心和粤式小吃,今天找人坐飞机从g市带来的,傍晚才送到这边,真不要吗?”
没被这点指缝里流出来的殷勤打动,纪岑安继续疏远,接道:“现在不喜欢这个了。”
邵予白说:“那你喜欢哪样,下回我再买。”
不顾及形同虚无的脸面,纪岑安接道:“你买的都不喜欢。”
邵予白:“我只出了钱,买是别人费力,不是我买的。”
纪岑安木然:“不用你的钱。”
邵予白:“也行吧,后面用其他人的钱,没区别。”
对面过于拉得下姿态,连哄带诓的,有意找茬挑漏洞,硬是什么都能顺着。
纪岑安眼皮子一跳,忍不了邵予白发病似的神经质,但迫于是在学校里,即便大半夜无人到店内,可走廊尽头有监控,便不与之较真,仍是那个样子,低声说:“没空唱把戏,你自己走,不要暗地里跟踪我。”
邵予白死不认账,一口咬定:“没跟踪,真是路过。”
纪岑安眼神有点凶,比见到了仇人还狠厉,散发出遏制不住的戾气,隐忍道:“再有第二次试试,下回遇到了,别怪我不客气。”
那人岿然不动,被威胁了,没流露出半分惊慌或无措愕然的担忧,知道纪岑安坏脾气,多年前就习以为常。
邵予白问:“咋了,这么炸毛,谁又惹你了?”
纪岑安说:“马上离开。”
邵予白偏要戳心窝子,哪儿伤最能伤人就往哪里下刀子,非常不懂和睦交流的门道,假意猜测:“南总么,又和她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