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上的白亮泻落,溢满整个工作室,照遍她们的全身,无所遁形。
一番交流风微浪稳,普通无奇地切入,过程进行淡得如同白开水,但有的隐秘终归还是藏不住,逐渐显露出来。
纪岑安不擅长伪装,遮掩过于拙劣,南迦知道这位的本性,习惯了她的做派,对其的行径都悉数了解。
有预谋地甩开保镖,独自消失几个小时再回来,晚归……一条一条,看似无关,可结合裴少阳、郭晋云他们的动向,真相便浮出水面,乍然拨云见日。
南迦不是瞎子,不至于这都发觉不了。
事实上,保镖刚跟丢纪岑安就通知了老板,未敢有片刻的拖延,而其后的烂摊子,也是这方为之收拾。
一句轻悠的申饬,是告诫,也是提点。
这种关头不是算账的时候,适可而止的道理纪岑安应该明白,无需讲得太通透。南迦不爱咄咄逼人,一贯的风格就是如此,借着量尺码的由头翘起一角,讲完了又压一压,向来轻拿轻放。
瞅着她俩扣一处的双手,低眼再瞄瞄腰上,纪岑安无声应对,不辩解反驳。
自知行事不够周密,迟早会被查明——无缘无故突然要测量她的尺码,显而易见是另有目的。
各自都心中有数,拐弯抹角半天都是为了这点陈芝麻烂谷子的烦扰。
测量没结束,不到下楼的时间。
一会儿,南迦行若无事地继续,泰然收回手,绕到前面,弯身量纪岑安笔直修长的双腿,半蹲下去。
纪岑安垂目,甫一低头,只能看到南迦的乌发茂密的头顶。
中途,南迦开口:“下个月云锦有一场秋季大秀,定在巴黎举办。”
纪岑安说:“你要出席?”
南迦先提起这个,可过后却不应答,缄默少话,理了理纪岑安左腿腿根皱着的四角裤边沿,稍稍上推,不经意贴上暖热的指腹。
纪岑安提紧双腿,条件反射性合拢些,经不住她的温度,即便是无心随意的一个小动作。
将软尺环到臀下的横纹处,南迦的手又不可避免地摁这人的腿上,力道很轻地按上去。
如一条受力的弦,纪岑安动也不动地绷着,两条白细的腿都随之提紧,连脚背上隐在瘦薄皮肉后的淡青色筋脉纹路都微鼓起。被拧动了发条一样,一丢丢都碰不得。
手下没感觉似的,南迦视而不见,照进行不误。
纪岑安脸上倒是无异色,十分自持,唯独呼吸慢滞了。
良久,等测取完两次的数值,南迦拉下裤子边角,这才回道:“不去。”
纪岑安顿了顿,哦了一声:“还以为你会去。”
“没时间。”
“工作脱不开身?”
“公司安排了到东城出差。”
“不是要出国?”
“都有。”
纪岑安干巴巴说:“你们业务范围挺广。”
南迦换了次方向,转至右边,蹲太久了累,便改为一条腿屈膝弯着,一条腿向下点地的姿势,乍一看像是单膝半跪。纪岑安太僵硬,南迦拍其小腿肚,再度说道:“分开些,两脚和肩宽并行,保持正常力度。”
纪岑安立正站定,尽可能忽视腿上的碰挨,转移注意力,但坚持没多久,又忍不住低眸俯视。
纪岑安身上得淤青不止一处,左腿膝盖那里还有,比手腕那里的严重一些,颜色更深。
这人自己没感觉,不疼,因而不太上心自个儿的身体,膝盖下方何时有的淤青她也不知道,直至南迦用手按了按,她才拧起眉头,隐约觉得有一丝痛。
知道那是怎么伤到的,南迦漠不关心,瞥一眼之余未有更多的表示,径自做手头的事,只有在快起身那会儿,一瞬间不走心地将软尺缠纪岑安小腿上,勾住一边拉扯。
收紧两端,便于读取数值。
而随意的一个举动,力道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