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今日袁不期归来,袁不期入宫时周身还带着城外的风,洪公公走得近了便闻到他身上的汗渍,他喜洁,当下笑道:“袁统领这是有什么急事,刚入城就进宫了吧?”
按理说这个点仍在早朝,但因为国丧原因要缀朝百日,袁不期进城知晓皇后薨逝,晓得是辍朝了,这才飞奔而至,他面色铁青,似乎没听到洪公公在说什么。
洪公公心下讶异,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袁不期大步奔向元帝,叩首后说道:“陛下,臣奉陛下所托前往北关探查情况,但未至北关便惊闻一件事情,这才大着胆子折回回禀。”
元帝的心有些七上八下,若有紧急要事,他大可以走驿站传递,是何事能让袁不期亲自快马赶回都城,看袁不期面色憔悴,眼底满是红色的血丝,眼下更是一片乌青。
他身上的味道着实不好闻,进宫面圣却不梳洗,其实失礼,但元帝并不计较:“何事?!”
“若去北关必定与去望安山之路途重叠,臣如今走到中原便发现异状——武安侯所带人马悉数消失,不仅如此,自打进了中原就未有驿站的人见过!”
“臣偶然间与北关道的驿丞聊起方知此事,心下存疑便往望安山处的多处驿站打听,他们皆是同一说法——未曾见过武安侯及其所率大军!”
轰,元帝的脑子炸开,他扔下手中的笔,猛然站起来:“你再说一遍!”cascoo.net
“武安侯及其所率大军离奇失踪!未进中原,未去望安山,路程行不到一半便失去了踪影,陛下,此事非同小可,臣不敢耽误,着手下人去了北关,臣快马加鞭赶回都城!”
袁不期的脸色比元帝还要难看,他本是奉命前往北关查看陈天啸的情况,毕竟那程岑嫁过去已经有一阵子,前阵子的妖娥子与这对夫妇脱不了干系。
被利用的书院学生,名唤陆鸣,此人虽被灭口还是被左平道查出端倪,想到此事,元帝又念及了
。左平道的厉害,本以为是桩无头案,居然被他查到了后的目击证人。
一切都指向北关,显然程岑与陈天啸已经夫妇一心,合着伙地来暗算他,倒是让他意外了,让袁不期前去北关再合适不过,可他没想到袁不期有意外的发现。
望安山与北关其实同属于北方,两地相隔虽远,但从南到北的路途重叠的地方颇多,恰是这样的巧合,让袁不期嗅出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他素来敏锐,但这次敏锐之下发现的情况让他也汗毛倒竖,思来想去后让手下的人先去北关,他则返回都城,他一路上都没有怎么歇息,方才跪下的时候有些昏眩。
洪公公听得这秘事冷汗都跑了出来,元帝喉咙间似被堵住了一般:“岂会如此?”
“臣赶回都城时还打听到另外一件事情,十位督军曾经在中原的首个驿站歇息,但他们晚间出去喝酒,之后便没有回来。”袁不期说道:“臣以为事情或是在那次发生。”
“那驿丞如何说?”
“那些督军到达时曾经提到武安侯等人还在后面驻扎,因人太多,且那驿站附近并无适合驻扎整顿的地方,所以停留在原处,并未跟去。”
元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也曾经从过军,那些督军无非是吃不了苦头,不愿意呆在荒郊野外露宿,这才撇开武安侯他们去驿站歇着,歇着倒也罢了,出去饮酒?!
“那十位督军也失踪?”元帝见到袁不期欲言又止的表情就知道答案,心下勃然大怒:“那群废物,恐怕是凶多吉少!”
元帝是真没想到,几千人马会这样从人间消失:“肖震这是抗旨不遵,罪当诛!”
袁不期狠狠地埋下头,元帝居高临下自然看不清楚他脸上的神色,他此时几乎要昏过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三千大军,十位督军,不仅如此,不是还带了家眷。
不,不止,还有粮草,还有军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