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帝看着自己的发妻,见到这张突然间苍老的面孔,冷笑道:“陈天啸害死了我们的儿子,你却能怂恿他来夺了朕的江山,陈宛容,你果然一如既往地愚蠢。”
“在你眼中,只有那前朝的余孽才是心头好,别的女人于你不过是拉拢权臣和繁衍子孙的工具,昭儿没有了,你准备立哪个皇子为太子?你也不会立你二人的孽种!”
多年夫妻,她岂能不知这人的心思,吃吃地笑了起来:“萧佑,你活该。”
元帝根本不受她的情绪影响,手指轻轻地叩在桌面上:“陈天啸请旨求娶荣安县主,朕允了,允他的人进城送了聘礼,也允了他的人在城门外五里迎亲。”
陈皇后关在冷宫太久,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荣安县主是谁,待想起来是自己曾经的儿媳妇,一口血险些喷出来,这简直是荒谬!
她的前儿媳妇居然要给自己名义上的大哥做续弦,这真是疯了!
“你这是存心折辱我们陈家,折辱本宫!”陈皇后不想在他面前认输,但此时被激得语调都高了好几个度:“萧佑,你如此恨本宫,杀了本宫吧!”
“陈天啸不安好心,朕就成全他,不过他若是以为此举可以羞辱朕,那就大错特错了,朕会让他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如今,朕已经派了两名督军前往北关。”
后宫不得干政,但陈皇后毕竟在儿子身后筹谋了这么久,一下子洞穿了元帝的用意。
什么狗屁督军,这是用来拿捏镇北军的开始!
这是公开的监管,后续他肯定还有更多法子拿捏镇北军,直到瓦解陈天啸在镇北军的威望,甚至用其它将军来取代陈天啸的位置!
虽是恨死了陈天啸,但陈天啸如今算是陈家唯一的“独苗”,他若是完了,陈家才是真正的完蛋,虽不是陈家正房真正的嫡出,但若是论罪,陈家却要因他受累。
这真是荒谬,陈皇后心下如擂鼓,他如此轻易就同意程岑给陈天啸续弦,绝不可能是看着陈天啸能沾上程家,利用程吾在民间的声望,必有后手。
“你想做什么?”陈皇后看着元帝阴沉的目光:“你就如此恨陈家,别忘记当初若非陈家与唐家,你不过是宫中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是庶皇子!”
同秦风一样,元帝也曾经不能称呼自己的母妃为母亲,与所有的皇子一样,都要恭敬地叫皇后母亲,太子的位置不论是论长论贤,都不可能轮到他。
他才会不顾一切地入了军宫,拿着自己的性命去战场上厮杀,只求父皇能看到他。
就连入军营也是隐姓埋名,不敢惊动其他皇子,若是他们知晓他动了夺嫡的心思,不等他建功立业便能要了他的性命,兄弟如手足?怎可能!
“所以呢,你们就可以轻贱我,在朕登基后也敢拿捏于朕?朕是天子,岂能容你们左右!”
元帝来也不过是想看看陈宛谷这惨淡的样子,陈天啸要用程岑来恶心他,还想借势?
做他的春秋大梦,这天下是萧家的天下,岂能容他一个姓陈的放肆:“皇后等着瞧吧,陈天啸不过一武夫,到底不懂文人的心思。”
“你做了什么?”陈皇后有种莫名的感觉,毕竟是登上高位的人,这种凌人的气势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如若不是胜券在握,岂会如此自在?
元帝嘴角轻轻一扯:“自然是让你的兄长竹篮打水一场空,对了,有件事情你大概不知吧,荣安县主当初可是让昭儿失去东宫之位的主谋之一,她为的只是和离。”
那女子果然不是省油的灯,本以为一个县主就能满足她,未料她竟是愿意给陈天啸做续弦,元帝一细思方知道低估了她的野心,既是如此,他便再无留手。
看元帝闭口不言,陈皇后怒极攻心:“你精明一世又如何,照样有得不到的人,她宁愿带着孩子逃跑也不愿意跟你这种背信弃义之人,觊觎兄弟的未婚妻,致兄弟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