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兄方才眼高于顶,眼中哪有我这庶子?”秦风不慌不忙地说道:“兄长若是担心母亲,还是勿在我这庶子身上投放太多精力,速去看望受惊的母亲。”
秦云这几日不好过得很,府里气氛压抑,当值时更是觉得被同僚排挤,更要忍受他们背地的议论,往时他有多风光,如今落差就有多大,心态如何平衡?
再看秦风,分明同样是秦家人,他却面不改色,毫无担忧,他更是愤愤不平:“府中出事,你倒是悠哉,秦风,别自立出府后就得意忘形,忘记自己是何身份!”
对面的长兄俨然狗急跳墙,说来也奇怪,自从确定苦崖后确有生存空间,给自己寻了一处后路以来,秦风在这般挑衅前心如止水,不怒反被逗乐。
“长兄此话有差,依庶弟看,忘记自己是何身份恰是长兄才是。”秦风不急不缓地说道:“如今出事的到底是何处?长兄可知?”
秦云被反将一军,突然想到是顺了秦风的思路,一时间有些尴尬,出事的并非秦府。
而他姓秦,并非唐!
秦风见他一点就通,更是不急了,笑着说道:“唐府与秦府虽是姻亲,母亲更是相府嫡出的长女,但本就是两家人,一姓唐,一姓秦。”
“相府出事,秦府担忧是在情理之中,但相府若有罪,等同于秦府有罪?为何要视其为己出事?担心遭受牵连也在情理之中,但若为了相府出事急得上蹦下跳,眼下并不可取。”
“秦府对相府之事不知,不解,不通才是应该,担忧即可,但苦大仇深不可取。”秦风的语调更是低沉:“不知情的人若看到长兄如此急切,还以为秦府也不干净了。”
秦云不禁皱眉,秦风虽是与他针锋相对,话却有些道理,他心下察觉自己竟是有几分认同时,秦佐怀的声音响了起来:“风儿所说极是。”
秦佐怀正从书房里走出来,瞟了一眼面色苍白的长子,说道:“且不说你外祖父如今未定罪,就算定了又如何,我们秦府不曾参与,陛下圣明,自有裁决。”
秦风听得“我们秦府”二字,就知晓这便宜父亲正将秦府与相府做切割,只是一时间嫡长兄的脸色越发地难看了,如今的秦风哪把秦云看在眼中,点头道:“父亲说得是。”
“为父告假确是为打理唐家事,以免外界言我们秦家无情,但云儿你要搞清楚这二者的区别,照顾唐家是基于两家的关系,但并非让反秦、唐两家绑死在一起。”
“你外祖父如今虽未定罪,但惹得龙颜大怒不假,如今结果未定,我等需得淡然自若才好,如今多少双眼睛盯着秦家?恐是陛下也在瞧着秦家的一举一动!”
秦佐怀越说越动气,再看长子这恍如自家出事般的惨淡面色,不由得来了火:“滚回去收拾收拾自个,别摆出一副死了爹的样子,滚!”
秦云打个寒蝉,当着秦风的面身子摆如寒风落叶,终是打碎牙往肚子里咽:“儿子遵命。”
目送秦云离开,秦风倒也没觉得有甚快感,不与傻子计较长短,也不会因为胜了傻子一筹就欢天喜地,他也朝秦佐怀一鞠躬:“儿子也告辞。”
秦佐怀只是“嗯”了一声,看着秦风的背影,心中再次感叹,这庶子所说的每个字都讲进他的心坎里,如今他既不能让人说他秦佐怀无情无义,但也不能对相府的事太过担忧。
关心可以,担忧大可不必,像长子那般犹如自家出事般的表现更是不可取,外人还以为他们秦府也牵涉其中,万没想到,如今秦家落进如此尴尬境地,最清醒的只有他与秦风。
想到不争气的嫡长子,秦佐怀手指按向太阳穴,狠狠地揉了几下。
撇开那对父子,秦风脚步轻快的迈进柳苑的院子,今天借秦佐怀的手杀了那恶奴,但柳苑依旧是觉得弄死了人心下不安,现在正在焚香。
听到他进来的脚步声也没有回头,秦风上前就把那香给掐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