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福辞毕,元帝坐在众人的最前端,颇是虔诚地跪下,手里握着一串一百零八颗珠子组成的佛珠,这佛家念珠的数量颇有讲究。
十四颗、二十颗、二十七颗、四十二颗、五十四颗、一百零八颗,最多可达一千零八颗。
所谓一成一千遍,二手当心前,各撮聚五指,从母初珠起。
秦风偷瞄了一眼,见元帝诵经时眉眼低垂,与平时那般威严的神色略有不同,竟真现出几分仁慈的模样,正看着,发现元帝的背部微僵硬,他忙低下头。
不愧是做过武将,对异样的目光格外敏感,他低下头,看着手里的佛轻,所有人都在涌念着佛经,这拗口的经文念得他又来了睡意。
倒是离他不远的萧令瑶眼神格外专注,神情肃穆,与不少人含混以待不同,她诵念时,每一句经文都极清楚,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她几度红了眼。
萧令瑶等人对他们逃亡的过往提得甚少,只是说过他们这帮年轻人能活下来几乎都是用老一辈的性命保下来的,她身上就背着曹景母亲的性命。
秦风略想象一下,大概是尸山血海吧,才让她在佛经中寻找安宁,只是看她这般情绪外露,想必心内从未平静过,他收回神,随着大众一起继续诵念。
此时的大殿之中,涌念的佛经声与木鱼声完美的交叠在一起,气氛肃穆平静……
待到祈福结束时已近午时,好不容易能起身时,秦风的膝盖也有些不好使了,听闻下午还有焚火祈愿,他都快挤不出笑意来,幸好下午只需站着。
再看元帝这半天下来脸上不改神色,一帮女眷则有些狼狈,尤其那三皇子的侧妃,走路时腿都是软的,看着要绞倒自己一般。
他下意识地去看萧令瑶,见她站在纪王妃身边,颇是自在,行走也没见异常,初开始觉得是那软垫帮忙,不知为何,他突想到诗书社的事。
那时萧令瑶是怎么出现来着,对喽,她是从房梁上跳下来的!
秦风正要细想,一人来到他身边,喘着粗气说道:“皇妹夫不错嘛,这半天下来,孤……不,本王都有些受不住了。”
说这话的是大皇子,秦风不知这位找上他又有何意,自打萧令昭迁出东宫,是断了和他们夫妇走近的意愿,入了吏部以后更是如同销声匿迹。
“大皇兄过奖了,”秦风拿不准,只好寒暄几句:“还是父皇厉害。”
人在最前头一路撑到底,不见任何松动,几位皇子还偷空活动了一下腿,元帝稳如钟!
萧令昭悻然地点头,随着人群往外走,午膳是所有人均到斋堂用饭,等秦风被一名太监引入到座位上后,他心脏猛地一提,萧令瑶呢?!
所有人从主殿出来就往斋堂来,如今所有人均已经入座,独独不见她的人影!
倒是候在外面的下人里分明有曹景和白浅,秦风的手指微颤,她为何独自行事,连曹景和白浅都不带,她到底要做什么?!
上半晌念经的疲惫突然散去,秦风腾地站起来,他举止突兀,身边的四皇子诧异地看向他,二皇子则笑道:“驸马这是怎么了?一惊一乍地,莫要惊了父皇。”
萧令堂话里有刺,秦风哪顾得上理会他,那媛贵妃轻咳道:“驸马这是怎么了?”
“回母妃,儿臣不见公主殿下,却见到曹公公与她的随身侍女,料想殿下是否行错路,方才心急才一时失态,请母妃见谅。”秦风说道。
元帝听到这话,立马放眼看过去,果然在事前布置好的位置上不见萧令瑶身影,又见到曹景在外面犹豫不绝,喝道:“还不让曹景滚进来!”
曹景忙进来,跪倒后道:“奴不敢惊扰陛下,可殿下突然失去踪迹,奴等惶恐。”
“有你这等高手看着,竟也让她走丢?”元帝的好心情一扫而空,身边的皇后眉头微皱,眼底露出几分嘲讽的神色,虽是一闪而过,却也让其余几位妃子看得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