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的手指一顿,看着抹了一半的药,心里想还什么男女大防,两人都睡同一张榻上了,他是医生,看到受伤就医治是本能,欸。
想到这边的情况,他说道:“男女大防是指未婚前,现在是夫妻闺阁中,我俩虽是挂着名的夫妻,但臣也是郎中,又比你虚长两岁,照顾你又有何妨?”
秦风的嘴如同春风里的刀子,一面和煦,一面又朝心上划了一刀,听着不令人痛快。
萧令瑶嗤笑一声,对心底的那点古怪感觉嗤之以鼻,瞧你这点出息,不就是郎中给你上药么,至于心抖成这样?
秦风所言倒是让萧令瑶冷静下来,任得他替她抹了药,早就恢复了镇定,这些年的磨练还足够她应对此等小状况,看到秦风一本正经擦手收药的样子,她玩心大起。
“刚才多谢秦风哥哥了。”
萧令瑶刻意压低声音时会显得格外软媚,如同当初在驸马甄选时对元帝撒娇那般。
秦风哥哥……擦,秦风久违地在心底骂出一个不算脏字的脏字,她不是八岁就入宫么,这九年间在宫廷有教养宫女看着,从哪学得这种把戏?
是个男人都禁不住这种娇声媚语吧,脱去身上的壳,秦风内心是后世那个成熟稳重的外科圣手,也不是没有交过女朋友,但也没有出现过这种心脏快麻痹的感觉。
“殿下,你莫要吓臣。”秦风收好药箱,看着萧令瑶唇边的笑意,无奈道:“臣哪担得起这一声哥哥。”
“刚才不是驸马说虚长我两岁,照顾我也无妨,既是提到年岁,长幼有序,本宫叫你一声哥哥也无妨呀,就当是尊重长者。”
萧令瑶愤恨方才的自己不争气,凭什么让他一个上药的举动就弄得心跳过速,此时必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秦风心中另有所想,不知道是哪个举动又惹得这位金枝玉叶不痛快,思来想去,许是刚才对她举止太亲近,本朝的规矩甚多,尤其女性身上的枷锁更重。
他心里想,可嘴上不敢说,他了解现代女性的思想,但搬到古代来好多经验根本不能套用,尤其还是像萧令瑶这样的特殊例子。
说她端着皇室中人的架子吧,可她并不像预想的那样重尊卑,重阶级,从她不喜人服侍以及对待身边人的态度就看得出来。
可要说她完全跳脱了这个朝代的陈规墨矩,又没有到达那个程度。
萧令瑶卡在这中间,让秦风也不上不下。
“殿下要重尊长,私下叫臣秦风哥哥也无妨。”秦风沉吟了一下,在心底默默地说道,只是这语气还是要再拿捏一下,像刚才那样娇媚的调调,分明是逼他不能做柳下惠!
从秦风眼底看到一丝促狭,萧令瑶莫名痛快了,笑着应道:“本宫叫你哥哥,这哥哥与妹妹却同榻,也不妥当,罢了,还是叫驸马顺口。”
感觉被摆了一道的秦风哑口无言,看着萧令瑶舒舒服服地拉开被子躺进去,突然有种想把她从里面逮出来的冲动,刚才他莫不是被这锦华公主调戏了一把?
秦风无奈地放好药箱,这才重新躺到萧令瑶身边,看她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还在扑闪着,一看就是在装睡,不由得笑了笑,调戏就调戏吧,也挺有意思的。
公主府归于沉寂,隋城的不少地方却是不得安眠,比如,东宫。
东宫之中,皇后看着紧闭的宫门,殿外看守之人正是她深深忌惮的飞龙军,她自从成为太子妃又成为皇后,何时受这过种待遇,她自己的坤宁宫去不得,竟被困在东宫?
“母后稍安。”身后传来程岑的声音:“父皇既是如此安排,定不会放我们出东宫。”
陈皇后转身,本欲发怒,想到太子妃身份,终于收敛了神色:“高侧妃人呢?”
“已经差人去请了。”程岑知晓皇后要追问高旗之事,但人已死,固然是高侧妃的舅舅,高侧妃身在东宫,对此事知道多少仍是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