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多少藏着心疼与无奈,“姮以汐,你为何凡事都不与我商量?”
毒植密林布满无色树,刺藤将慕青扎穿后,吊挂在树梢上。
花境只一秒就叠了百层,整片青丘在浩荡的朱红彼岸下褪去厮杀。
混着血的积雪彻底化去,青丘恢复了往昔的葱郁,酒窖里穿来醉人的熏香。
在花境之下,姮以汐恢复了意识,她睁开眼时,天已经亮得兴荣,旭日上了高头。
扶修脖上还清晰留有被枷锁刺伤的痕迹,姮以汐揪紧了这温暖的红衣。
扶修特地在姮以汐醒后,将慕青彻底化为毒植养料,并缓缓问道:“姮以汐,如今这般你可感到舒心?”
姮以汐别过了脸,她不敢去看扶修脖上的伤。
挣脱了花腾的扶修,根本无人能伤到他,他强大到只几秒就解决了她根本束手无策的事。
“跟我离开妖殿吧。”扶修将姮以汐拉近些,低下身单手抱紧,“你说过要补偿我的。”
见姮以汐没有回应,扶修重复道:“跟我离开妖殿。”
“扶修,你该责我为何瞒你伤你。”
扶修双手轻抓姮以汐双肩,将她转向无色树,道:“妖界与人鬼两界不同,这里从来都是以强者为尊,所谓法则也是强者压制弱者的手段。亿年来一直如此,你想改变绝非易事。”
无色树岸的毒植散去后,慕青虚弱地咳了一地蛊尸,他看着这满地恶心的蛊虫,高傲的体态第一次颤着身。
在花境的减益状态下,慕青连站稳都是难事,被忘川沾湿的衣角闪着灵光。
那双好看的蓝眸清澈见底,他抬眼盯着扶修红了眶,面容憔悴,嗓音沙哑,“杀了我……”
那枚被夺走的锥钉,从慕青的袖中掉落,顺着彼岸滚落至忘川,漂浮在川面之上。
锥钉被扶修从川面捞起,递给姮以汐时他随手甩了甩,水珠打在姮以汐还未回复的蜂巢手臂上时,蛊虫开始脱落,最后化蝶扑向忘川,沉入水底。
“那日,归寻走后,我的腕处除了有你的花腾,还有他的蛊痣。”
姮以汐抬起已完全恢复原状的手臂,腕处那抹蛊痣变得更加清晰,原本只是深色的
。小黑点,如今已有幼虫的形状。
虽今日看似被这蛊痣所救,可越是如此,姮以汐心头就越恨,她握紧了手中的锥钉,继续道:“我曾拿刀想要将它取出,可等伤口好后,它又会重新长出。”
“这事以后我来解决。”扶修轻将手握住这细腕,能明显感觉到这蛊痣如脉搏般在跳动。
“要杀就赶紧,再耗下去扶摇就真的死了!”慕青打断了忘川对岸那两磨磨唧唧的人。
他尊贵了一辈子,败就败了,还要被折腾成个卑贱的蛊母再败一次。
姮以汐抽开了手,朝无色树走去,她捏起慕青肩侧的一只黑蝶,它还存有一丝活的气息,但已没了怨瘴之气。
“在你死之前,我有事要问。”姮以汐将黑蝶放在掌心,缓缓道。
此刻的慕青已被花境和忘川洗去了蛊体,剩下的只是由金鳞灵化而成的虚体,同时也绪上了那日他们在地牢的对话,“还是同样的答案,放过扶摇,我就教你解月咒。”
这一次,姮以汐犹豫了。
或许是因为扶修,又或许是她真的累了。
“我可以教你如何解月咒,如何消扶摇记忆并封其妖力,如何复原毒植根基,如何制衡花境。”最后一句,慕青压低了声。
姮以汐轻点了头,他们还从未如此平和地交谈过,“可以,但最后一个,不必了。”
慕青抬眼望向旁侧的鬼门,他历了那么多劫,到头来却还没扶修活的通透。
“江南茶山那处封有结界的古宅,有一蝶冠,那里留有你娘的一缕残魂,帮她投个好人家转世吧。”说完,慕青抬手轻在姮以汐额心处点上一指。
一切答案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