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也喜欢秦术大人。
晚风轻拂,云遮雾绕,桂瓣落了一地,雨滴打在石阶上,绽放出深浅不一的水花,最后彻底将尘埃冲刷、洗净。
阴雨的清晨易叫人酣睡,被子外头有点凉,古月赶忙将手缩回了暖和的地儿,埋了半个脸在被中,但还是没忍住地打了个喷嚏。
古月摸了摸痒乎乎的鼻子,感觉到耳旁有呼吸声后侧过脑袋,先是呆呆地看了好一会熟睡中的秦术,然后逐渐皱起眉头,撅着嘴,一把抢过所有被子,把自己裹住。
冲着秦术耳朵吵吵道:“秦术大人!”
一年多来,这算是秦术唯一一次睡了个整觉,虽耳旁已听见了古月的声音,但一时半会还没法马上睁开眼。
“古月昨晚可没有做噩梦呢!”古月从床上坐了起来,用脚轻轻地踢了踢秦术。
秦术撑开了眼皮,看着一大清早就气鼓鼓冲他嚷嚷的古月,这熟悉的口气和眼神,十分清晰地告诉他,同那次蛇谷深潭一样。
——她又不记得了。
而这一次,他不得不相信,古月这种类似于饮酒过甚断片的失忆,不是意外和巧合。
见秦术只是看着她不说话不回应,古月有些着急地说道:“扶修哥哥说了,古月长大了是不可以跟男孩子一起睡觉的!慕青大人也说了,那些想把古月抱回家睡觉的都是坏人!如果古月和扶修哥哥不听话,他就把我送给像玳泽那样的大坏蛋!秦术大人不知道吗!”
秦术始终没有起身,目光有些恍惚,看了一会房梁后,才看向古月,眼睛不带眨地应道:“不知道。”
“啊?原来秦术大人不知道啊……”古月收起了气鼓鼓的模样,叹了一口气,“唉,下次不能这样了,知道吗?”
“嗯。”
古月想了一会,又道:“但是……但是如果古月又做噩梦了,秦术大人还是要来陪古月的。”
“好。”
“哎呀,今天是大龟仙的生辰!”说完,古月就被子一扔,起身从秦术的身上跨过下了床,风风火火地洗漱打扮去了。
看着古月那消失在拐角的身影,金瞳裹上了一层浓雾,它倔强地隐藏着秦术心底深处的茫然和失措,可最后还是不受控制地红了眶。
这种讲不清、道不明、患得患失的感觉,令他十分反感。
但秦术觉得古月不单只是忘了一段记忆这么简单,总觉得两次醒来后的古月是少了些什么。
可他就是怎也想不通,很想知道,潜意识里又害怕知道。
秦术翻身将头埋进还留有余温的被中,这混着淡淡寒梅的奶香味令他心安又虚无,仿佛他自感真切的事情,不过是如泡沫般自欺欺人的遐想。
这年的冬来得突然,降温降得猝不及防,再加龟山气候实在潮湿,古月三天两头就感染风寒。
还清禾木的霸王欠款后,秦术带着古月回了蛇谷,依着潭水建了座占地三百平的三层独墅,还专门在底层修了一阳台式钓亭。
为通阳,削平了距离别墅过近的南边植被,将混播着冷暖两季的天然草种铺满百亩矮丘。
除蛇谷最外层慕青的屏障外,秦术还以别墅为中心,每隔百里设下一里三层外三层的结界,且每层机关无数,除了蛇谷原生灵,哪怕是一只苍蝇都别想进来。
从此,界中常言:
想寻死就去蛇谷,轻则体无完肤,重则尸骨无存,掏空积蓄都不会有人去替你收尸。
除非,获得秦术大人的准许。
蛇谷那地儿,简直就是鬼界的无间地狱,人界的岩浆极地。
“当年就单单界主大人的屏障,玳泽和苍南共计15w大军直接一夜蒸发!”
“说不准当初被驱逐出界的寄生贼,就藏在这蛇谷里呢。”
“呵,谁不知道这仨都是花族养出来的白眼狼。”
“他本与世无争,为护她/他而提刀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