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名前十的亿年妖大佬中,估计只有一贯严格遵守健康作息的秦术,是睡到自然醒的了。
古月不知是从哪儿得来的消息,竟也知晓了此次较为小型而隐秘的会议,这也是姮以汐首次以界主的身份,召开的一次正式早会。
若说家宴不来,倒也有纷多理由可拒。
但这要是不来,便就摆明了与之作对,对其界主之位存有异议,已全然不是站位如何的问题了。
妖界管理层可划分为三层,虽然后两层就是摆设,但慕青在早期为巩固地位,多少还是有上一点儿心思的。
顶层为以慕青为首的九位亿年妖。
二层为除扶修、古月外的在榜妖神及妖仙。
底层为除顶层和二层外的各族族长。
姮以汐作为曾经鬼界最优秀的高层干部,百年来的业绩都是有据可查,这般数一数二的劳模典范又怎可能闲下心来?
阎冥大人的献祭仿佛就在昨天,这沉重的万修她又岂敢辜负?
她虽为鬼官时日不多,但也遇过棘手的难事,每每困惑不已时,也只有那人界伶仃道士得以相助。
求妖界?
似乎想都不敢想。
天府蛊祸,独以莫踏破了妖殿也不得不到慕青及亿年妖们的一个正眼。
而那时作为人的她,又怎不知那时的应天府是如何?归寻蛊术当道、教坊司的官妓、满街游荡的冤魂、当街叫卖的活人肉……
骨山之事,症以冭就是将那妖殿电话打爆,也只能换来一顿冷嘲热讽。
一拖再拖,最后导致人鬼两界损失惨重,黑血症泛滥、鬼官大量命丧、投生道崩溃、死胎遍地、鬼蛊横行……
这群亿年妖自大好面子得很,又如何能低下身做这利他人而苦自己的事呢?
以独大强行压制,纵然不可。
在经过长廊灵湖时,姮以汐停下了身,紧蹙的眉间忽而舒展开来。
由于太磨蹭,差点被姮以汐抛弃的扶修正边走边束着发,见姮以汐在湖边停下,还以为是等他照个镜子再出发呢。
“秦术常居于何处?”姮以汐看着在湖边照个没完的扶修,问道。
扶修抬手一指,“上游。”
说完,姮以汐就朝上游看去。
总算是折腾好的扶修,这才多了个思考的空隙,他好奇地快步追上姮以汐,道:“除了古月,秦术那大别墅就没别人能进去,他可一点不好客。”
姮以汐又问道:“古月与他同住?”
“大别墅谁不爱住呢。”
对此,扶修可是记仇得很。
数千年前秦术不让他进就算了,还设了一道又一道结界,比慕青的主宅还夸张好几百倍,好像里头有金山银山,生怕被他给搬空了似的。
姮以汐看着扶修这一脸丰富的表情,继续道:“那日家宴,他没来。”
“唉大人,他是生意人,不能按禾木那帮亿年妖的心思来想,对于秦术来说,赚钱大于一切,初期反对声高涨,他若参与了,定然会有所损失。”
毕竟是从小一同长大,对于秦术,扶修可再清楚不过了,他就是个地地道道的纯资本家,在利益与利润面前,一切情面、站队都是空谈。
简单来说,就是个极其现实与唯物主义的家伙。
“那你觉得,对于秦术来说,古月与金钱哪个重要?”姮以汐问这句话时,扶修只感耳旁划来一阵较为强劲的晨风,稀薄的旭光从中穿过,透进这好大一潭灵湖。
已听出点意思的扶修,没有回应这一问题,而是拉过姮以汐的手,朝妖殿的方向走去,意味深长道:“大人,迟到落了把柄可不好。”
亿年妖们个个虽一大早就口吐芬芳,但他们,还是来了。
毕竟经过慕青那一遭,谁也不敢惹这新上任的小丫头,妖界生存法则突然就变成了:惹恼姮以汐者,扶修拔腾斩首警告。